”
原是丧事,丧礼的剪纸固然花样繁多,可要真说起来,也不外乎两种。
一种利亡人的,用各种陪葬具描述极乐世界,使亡人得以享用。一种则是利后人的,像是佛手,莲花一般,放在家中祈祷生命繁衍,子孙安康。
老太太想要的明显是前者,可令封晚不解的是,以亡人之相做剪纸,那可是大忌,有圈禁之意,这老太太怎么会想这般行事?
“老太太。”封晚靠在墙边,漫不经心开口,“这剪纸不可做亡人相。”
老太太神色一瞬间的慌张,又很快平淡下来,像是也不知此事,继续道:“姑娘,我就是留个念想,如果不行,便请姑娘准备屋舍,仙鸟,届时我有十两的报酬。”
这自然不是钱不钱的事儿,封晚作为亡灵,自然知道有亡者的地方便有怨气怨灵,如今对于她来说是送上门的好生意,自是没理由拒绝。
“成交,不过我看十两银子就免了,五两吧。”
老太太眉间舒张,嘿嘿笑道:“谢谢姑娘了,我家就在巷子尽头左转第四家,你做好了麻烦给我送来,我这腿脚不方便。”
“好。”封晚将她送出了门,想了想又在门口处留了两个巴掌大的纸人看家。
屋舍的裁剪并不难,封晚按照记忆中一般,找出屋内不多的黄纸,徒手先将大概的轮廓花了出来。
这个地方以前或许就是剪纸铺,东西应有尽有,她画完后寻了交刀,沿着房子的线条剪下,做好效果,将分别作出的粘在同一纸上,又一一往下。
便是这般,足足两个时辰过去。
直至晚间,封晚拿上东西,准备去老太太家瞧一瞧。
小巷中仅有的几个孩童在嬉戏打闹,夜晚也是灯火通明,封晚按照记忆中去寻找,出了巷口左转……
等等,怎么又回到剪纸铺了?
封晚内心警惕,疑心的往周围看了看,小巷中漆黑一片,唯有巷口出冒着零星一点儿的光。
她继续往前,重复自己方才的路径,再次抬头,还是剪纸铺。
封晚顿感不妙,莫不是遇上了鬼打墙?可她自己就是鬼,还能遇上这等奇事儿?
“得我召唤,为我开路。”封晚双手合并,身侧的剪纸活动起来,皆改道从身后而去。
所谓凡事不过三,封晚不过跟着走了一会儿,便感觉大不相同了,身边已然多了几分人气儿,也依旧走到了巷口,左转,依旧是……不是剪纸铺了,是一户挂着白绫的人家,便是靠近已经冷气横生,与街道外的热闹格格不入。
那方才,还真是遇上鬼打墙了?
“咚咚咚……”
封晚抱着谨慎之心抬手敲了三下,便听屋内传来轻微脚步声。
不多时,门从里面打开,冷气扑面而来,封晚不免后退一步,见是早晨的老太太前来。
“姑娘,请进。”
封晚先是抬眼往那不大的院落里扫了一圈,才收回目光迈步到里面。
说是丧事,除却门口挂着的白绫,院里却一点儿也没有。
老太太领着封晚进了屋,屋内不大,本就拥挤的大堂内放了一口鲜红的薄棺,棺身狭长,仅余两侧可通人。
顿时,一股寒意从脚底而上,那鲜艳的红落在封晚的眼里却是无比的碍眼。
红色为吉祥喜庆,一般嫁娶或者喜事才用红色,而红棺则用于老人死亡,这去世的女子怎么能用红棺呢?
“姑娘。”老太太的声音响起,在这屋内格外的清澈,她嗓音低哑,略带些刺耳,“东西给我吧。”
封晚将东西藏于身后,警惕问道:“老太太,您老伴呢?”
或许是为了验证什么,屋内又走出一年迈的老爷爷,他面色发青,身形消瘦得似乎只剩骨头架子了,“老婆子,还没好吗?”说着,那毫无生气的目光便落在封晚身上。
封晚仅是与他对视了一眼便移开目光,“原来您老伴也在,二位操劳这事儿想来是很忙碌的。”
老太太一双眼睛动了动,“我们还有个儿子在京赶考,屋内就剩两人了。”
“是吗?”封晚将东西递给老人,说道:“这是东西。”
老太太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子,就要递给她。
封晚将她的手退了回去,“您二老还是自个儿留着养老吧,也别妄想做些违背常理的事儿。”
老太太手一顿,老头也是蓦得看向封晚。
封晚不紧不慢继续说道:“逝者已逝,应当节哀替他送行,而不是将其强行留在身边。”
老太太将钱袋子使劲塞进封晚怀里,目光变得阴戾,“不关你的事,姑娘。”
封晚将那钱袋子拋起又接住,“是不关我的事儿,我只是好心提个醒,这便走。”
说着,便作势往外走去。
“咻!”
一把长剑迎着风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