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二人在月升中天之时分别。
外头的习习凉风,衬得书房里的二人,越发郁闷得难以呼吸。
云书月看着自己的右手手背,呆坐了一个时辰,连言散是何时离开的都不知。
言散离开得悄无声息,留下了那串从丰城带来的铜钱,带走了云书月手中裂成两半的铜板。
第二日云书月睡到天光大亮,完全忘记了昨夜做了什么。不知怎么回的房,不知怎么洗的澡。
她就连梦境中,也只有那裂开的铜板,在反复出现。
卧房里充斥着她的长于短叹,夹杂着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呢?什么假冒伪劣产品!
恍惚间,许久不曾冒泡的正太音出现。
【恭喜宿主声望值突破六位数,钱银也突破十万两黄金。宿主回家之时指日可待,开心些吧。】
云书月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丧气道:统哥,十万和九十万都是六位数,差的那可不是一点点,而是亿点点啊!
正太音今日倒是比先前所有的时候都要温柔,还会出言勉励她。
【宿主,你到此才短短一年时间,而且困难重重,生死关头更是数不胜数,你已经做得比许多人都要好了。】
云书月从正太音的话里get到了某个要点,突然从趴改成支着头,问道:许多人?是还有其他的穿越者?
正太音扔给她两个字,又潜水了。
【你猜。】
就在云书月打算穷追不舍时,响起了一阵规律的敲门声。门外的和顺,声音还是那么的尖细奇怪。
“主家,谢鑫燃大人携夫人小姐拜访,您该起身洗漱了。”
云书月一听,吓得她一个猛子起身,朝门外大喊:“水,赶紧的!”
——
云书月去到正厅时,见谢鑫燃如同在自家一般,坐在茶台前,熟门熟路地烧水泡茶,徒留和顺站在隔壁干瞪眼。
她也无所谓地背着手走进,“谢大人、崔姨、小俏俏,早啊!我还想着安顿下来,过几日再上门拜会,我一个晚辈倒是你们长辈先来了。”
崔宜柔笑意晏晏,“说什么长辈不长辈的,我想着老谢今日休沐,便支着他过来看看你缺些什么,咱好去买。倒是忘了,这是陛下赐的院子,怎么可能缺东西!”
云书月一屁股坐在了谢鑫燃对面的客位上,“谢大人来得这么早啊,吃了吗?”
谢鑫燃刚要开口回应,就见绕着茶台打转的女儿俏俏径直停下脚步。
不足身量的她,只能踮着脚将下巴放在桌面上,可怜巴巴地对他眨眼,“爹爹,俏俏饿饿……”
崔宜柔无奈地将俏俏抱起,放在自己腿上,故作生气道:“不是吃早饭了吗?”
谢鑫燃伸手捏了捏俏俏发面般的小脸颊,全然与在阳城时的不苟言笑不同,笑问道:“早饭呢?又给哥哥吃了?”
俏俏见云书月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害羞低头道:“早上不饿,但是粮食不可浪费,叫哥哥带去书院了。但是俏俏现在饿饿……”
云书月见状,笑得更欢了,她那才三岁的小侄女,也跟悄悄一般可爱。
她抬手召来嘉月,“你让厨房做些小菜点心来。”
崔宜柔看起来温柔,但却是严母做派,回绝了云书月的安排,“云老板,你可别惯着她。她该吃饭时不吃,饿了还有吃食送上。”
只是崔宜柔还没说完,倒是云书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她,“崔姨,我还没吃早饭呢!”
崔宜柔无奈笑笑,“行,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万不可娇惯她。”
只是云书月抬起手掌面向俏俏,只见俏俏也心领神会地抬起小肉手,与云书月欢快地击掌。
这还是过年时,云书月在阳城教会俏俏的。
谢鑫燃给夫人和云书月倒了茶,还为了以示公正,给坐在崔宜柔腿上的俏俏也倒了一杯白开水。
云书月想起昨夜的事,不知言散的发现有没有与谢鑫燃说过,试探道:“谢大人是已经进宫面圣了?”
谢鑫燃放下茶壶,点头道:“昨日回家,换上官服就进宫呈交调查的证据了。过些日子待陛下空了,该召你进宫问话了。”
云书月举杯轻抿了一口热茶,自我调侃道:“那留给我在这都城闲逛的日子,可不是没剩多少了?”
她话锋一转,问道:“谢大人,那位那里,去过了吗?”
谢鑫燃一愣,给崔宜柔递了个眼神。
崔宜柔当即明白,抱起俏俏起身,笑道:“这小东西就是坐不住,想去外头花园玩,我带她去逛逛,云老板不介意吧?”
云书月勾唇一笑,“怎会,俏俏若是想逛,那便逛,记得过会儿回来用饭便是。”
她顺带出言支开和顺,“和管事,劳烦你去厨房看看,早饭好了吗?”
和顺点头,随着崔宜柔的脚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