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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包好烧鸡美酒,买了悠柔爱吃的甜糕和唐音喜欢的糖人,叶清拽上欲与风归去的小黑球,就着朦胧夜色,打道回府。
酒是给陆望带的,叶清犹豫一阵,最终悄悄放在了他的门边,小黑球恢复了原型,它还是更喜欢毛茸茸的自己,在叶清肩膀两边滚来滚去,见自己垂涎的美酒一口也喝不上,小黑球停下动作,闷闷不乐。
“都是快死的人了,还喝什么酒。”
陆望昔日的咳嗽声仿佛随着这句话音落下,传入了她的耳朵。即便她早就料想到,可听见小黑球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叶清难忍心尖一缩,仿佛一根羽毛吹进了鼻腔,有源源不断的酸涩涌来。
她张开嘴,深深吸了口气,再慢慢吐出来。叶清灵和宁侗卦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让他们变强的是光环,是金手指赐予的天赋,而陆望和宁暮沉,前者是燃烧生命的仇恨,后者是坠入深渊的哀伤。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在原本的世界里,陆望的存在是为了创造宁侗卦英雄救美的机遇,使二人得以重归于好。而宁暮沉,是宁侗卦除恶扬善、受万人敬仰的踏脚石。一切不该展示在观众面前的阴暗面,都会被埋葬。
“叶清,我说错话了吗?”感受到叶清的情绪波动,不懂人类感情的小黑球只能自己的疑惑。
叶清摇头,陆望每一次受伤她都看在眼里,也趁机探过他身子的虚实,用系统的话说,那就是一把随时会崩断的弓弦。
“他呢?”久久,黑夜里,虫鸣中,叶清问道。
“谁?”
“他。”叶清不愿说出他的名字,就好像一旦说了出来,她就必须要接受这个现实,“你变强了对吗?他甚至不愿维持太久的人形。”
“他幼时,在玄虚仙盟,与你签订了什么条约?”
肩膀一轻,小黑球飘了起来,几息过后,桀桀的笑声颇为诡异:“叶清,你不要这么聪明。”
利益之下,似乎没有永恒的朋友,于魔,更是如此。
“他是我的宿主,也没你想的那么弱,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小黑球飘走了,此后,很久都未寻过叶清。
烦人的家伙总算走了,叶清得了两天清闲,整理了唐音和悠柔记录下的自开展新政策后的群众反馈,在直播间与众大佬举办了第一届复明代表大会,取长补短,去其糟粕,出炉复明阁新政2.0,随后还带大佬们参观了训练基地,大家对佟叔独特的训练方式颇有溢美之词,纷纷刷起了礼物,叶清犹如置身于赞助商招募现场,一时间哭笑不得。
宁暮沉回来的前一天,叶清安静许久的院子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可以说,每一次见到她,叶清都会有种异样的感觉。第一次,她是嚣张跋扈的大小姐,脑子又蠢演技还差,做的事也极其恶毒,妄想毁掉她人清白;第二次,她是故作镇定的拜月圣女,顶着宁侗卦未婚妻的名头,却又惶恐于他的身畔,患得患失,深受折磨;第三次,她仿佛一夜从妙龄少女衰老成妇人,白皙娇嫩的脸,眉梢和眼角却挂着风霜。
“苏涟,你来,我很意外。”
落日余晖如橘色海,一道曼妙身影逐渐显露出来,随着叶清关门的动作,她神色疲惫地望向这个她曾妒忌了大半生的女人。
“叶清灵。”她自小在玄虚仙盟盟主的疼爱中长大,虽是叔侄却似亲父女,及笄后便陪伴在宁崇身边游走于各大宴席,知书达理,从不失仪,却在叶清灵面前,每每无法控制住自己情绪,活像个骂街的泼妇。
对于苏涟这一礼,叶清很震惊,她原以为苏涟是来与她同归于尽、不死不休的,可这上来就是个大礼是什么意思?
“葡萄藤架很漂亮,是你做的么?”苏涟无视叶清脸上的诧异,环顾院中陈设,将目光落在了那新奇玩意上。
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苏涟会和她唠家常。莫不是疯了?直播间对于苏涟阴谋论的探讨都快凑出一本书了,叶清越看越疑惑,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和女人间勾心斗角,一次两次还好,多了她可没那个心思去揣测。
“我手拙,做不出这么精致的秋千,是宁暮沉做的。”叶清坐到秋千上,晃动身体向苏涟展示玩法,如有意外,她应该来得及第一时间扛上秋千跑路。
随后,她指了指不远处的藤椅,示意:“你也坐,咱坐下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