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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1 / 2)

穆月成低笑:“碧落化作废墟,但大人一直都在啊。”

沈沉碧嘲讽地勾唇:“假话。”

城都不在了,城主自然也出事了,他装给谁看?

“时至如今,你似乎并不肯相信你是她。”穆月成目露疑惑,“为什么?”

沈沉碧恍惚了一瞬,抿唇道:“我不是任何人。”

茶楼失火后,重重线索皆指向她,在识海深处见到的那位红衣女子即便不是她所谓的前世,大抵也与她脱不了太大的干系。

只是,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说她是谁她便要当谁?

无利不起早,高莹是为了执念完满才找上她,眼前这人布了那么大的局、兜了那么大的圈子,定然也在图谋些什么。

而这个“什么”,许是比高莹还要麻烦。

她自当谨慎。

穆月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那令人沉窒的掠夺再次弥漫,几乎要将她吞没。

他压低嗓音:“有些事情,大人可以知道,凡民却不能,一旦知晓便再也没有退路了。”

一如她这个郡主身份,入局后不到终章断不可能半路退出。

沈沉碧不闪不避,直视着他的眼睛,似在斟酌。

她随他来的本意便是探听希夷一族的秘密,高莹也好,他也罢,并没有表露出她若不愿担起大任就放过她的意思。

与其被他们选择,不若掌握先机,至于入局后是她被左右,还是他们被拿捏,还尚未可知。

沈沉碧目光舒缓:“我既来了,便没打算退。”

穆月成大笑,不再隐瞒:“希夷一生如扑火飞蛾,本能地追索执念,真相却是偌大三界容不下我们,要我们消亡。”

他的眉眼泛开悲伤:“对即将转世的魂魄而言,我们是拖累;对冥界而言,我们是难以处理的顽固污秽。这千年里我游走凡冥两界,总是听闻抱怨,说什么人心不净,徒添诸多劳务,或是生前欲念杂多,耽误投胎。我族为他们的前行背负良多,他们却只希望我们从未存在过,凭什么?”

“帮帮我们吧,大人。”

*

日光落在窗棂,香案上鎏金的炉鼎腾起袅娜烟线,有人隔窗放下些什么,细微的动静惊得屋中粉衣的姑娘惶然抬头,她放下手中捏得变形的锦囊,悄然将支摘窗推开一角。

乌色的袍角从树上垂落下来,银光透过叶隙,晃进她的眼底。

踯躅抿了抿唇,将窗台上那坛酒拿在手里。她回头看了看床帐,将支摘窗推得更开些,探出头问道:“你还不回去吗?”

三天了,除了第一日要与文合帝登高祭天外,他一直都藏匿在揽芷院中。

入世多年,他以俗礼敬重郡主,宁愿风吹日晒,屈居在树枝上也没有进屋里守候。

那夜回来他面色如纸,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后来为了稳住郡主的心脉,灵力跟不要钱一样往阵法里灌,天才刚亮便又赶回宫中。

国师不好当,他不能在人前露出丁点国师不应该有的模样,尤其伤重——会引起朝野动荡的。

也不知道那一整日他是怎么撑下来的。

这些年她侍奉沈沉碧,同他并不相熟,祭天的流程虽不明晰,但听闻每年祭天前后他都要闭关许久。

闻眠自傲,如果不是风险极大,他断不会这般谨慎地筹备。

祭天后她便再也没有同他打过照面,想来已到了强弩之末,不愿叫她看见脆弱的模样。

等不到回答,踯躅忧虑地叹了口气,掩上支摘窗,打开酒坛的封泥,将酒液倒在香炉中。

酒液入炉便化作蒸腾的雾气,烟线一晃,复又平缓地向着床帐延伸。

掀开床帘查探过沈沉碧的状况后,踯躅重新坐到桌案旁,捏着锦囊发呆。

郡主出事到底还是惊动了不少人,杏月没帮她,一转头就同容毓姑姑说了,姑姑很生气,将她罚了一顿。

但杏月是对的,郡主说要瞒三天呢,凭她们两个定然堵不住揽芷院上上下下那么多张嘴,也就姑姑打理王府内外事宜多年,慌神过后便该赏该罚,硬是给瞒下了。

听说端颐王人已到北都城外,姑姑愣是没叫人给他送信,生怕被截胡,郡主濒死的消息便要瞒不住了。

郡主说过,她可以每天都病着,但不能病得快死了,否则天下会乱。

琢磨了一下近些时日发生的事情,踯躅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今年开春后郡主频繁出事,闻眠也没有守住与她此世不相见的诺言。

是郡主预言的祸乱快来了吗?

踯躅心底打了个突,捏着锦囊的手指慢慢停住了。

十八年啊,说起来,她和她也有过一个十八年之约呢。

当年大梁初立,闻眠将国师殿建在天阙山,她感知到他的气息,拖着重伤的身体赶过去,但不巧,闻眠下山除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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