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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1 / 2)

御书房陷入寂静,大抵没人料到沈沉碧在疾言揭露真相,将人逼迫到绝路后,还能问出这样一句略带温情的话。

但这话背后到底是真心的怜悯与同情,还是诱导他说出真相的手段,便不得而知了。

原本瘫软在地的祝今安猛然抬头,眼底熄灭的光慢慢凝聚,像是溺亡的人终于抓到浮木。

他膝行到沈沉碧脚边,仰起那张被眼泪糊花的脸,恳切又急迫地开口:“我错了!我什么都说!只求郡主开恩!郡主开恩!”

沈沉碧好笑:“死到临头,知道阎王殿朝哪边开了?”

见祝今安怔然,她端详着他的神情,轻啧道:“你好像还是很不甘心?不过一枚弃子,指使你搬弄是非的人尚未伏诛,你凭什么替他的计谋不甘?”

言外之意便是这场栽赃嫁祸无论高明与否,都与祝今安无关,她宝德郡主不会从重追究他的责任,但如果再逞口舌胡说八道,那就莫怪她狠毒。

祝今安不是蠢人,稍一转念便想通因果。

——事到如今,他还有保命的筹码。

“我什么都会说的,郡主,我不会欺瞒!”

他砰砰磕头,沈沉碧却不叫起,只意味深长道:“你的活路,我未必能给,你可想清楚了?”

“若我不说,更没法活了,郡主救我!”

沈沉碧笑笑,心满意足。

御书房中,重臣面面相觑,虽然大抵推断出是有人借用这琴师同郡主斗法,但又有些没想明白,郡主这般言之凿凿,是已经知道幕后那人的身份与动机了么?

文合帝斥道:“颠倒是非、欺君罔上,宝德容你,是她心善,再有隐瞒,斩立决!”

祝今安瑟缩了一下,低声应是:“一切皆是福全班班主同师兄的筹谋,案发之前,草民可谓是半点不知啊!但那夜、那夜草民从醉春风出来,在巷口被那位‘先生’拦住了去路,先生说,如果我不为师兄遮掩,他就、就让我生不如死!”

他似是忆起极不好的事情,双肩颤抖,恐惧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看到……看到师兄的灵魂被先生放在掌中把玩,苦痛哀嚎,面目全非,草民害怕,草民不想死,不想和师兄一样,连死都不能安生!”

“荒唐!”阶下有人冷哼,“皇城之内,竟敢妄论鬼神!”

是大理寺卿。

大梁境内,有人尊崇鬼神之说,自然也有人不信,祝今安此番言论,在苛求真相的大理寺卿眼中,自是企图脱罪的荒谬之言。

他责办大大小小的案子十数年,从来不信妖鬼作乱。

毕竟北都就在天阙山下,有国师庇佑,不曾出现过邪祟害人。

祝今安急急争辩:“大人明察,草民没有撒谎!”

沈沉碧看了眼冷肃的文合帝,开口道:“那位‘先生’,是什么人?”

“草民不知,他披着斗篷,没有漏过脸,连声音都是模糊的。”

沈沉碧挑眉:“他让你污蔑我的理由的是什么?”

“先生没说。”

“那他可有告诉你,若被拆穿,你该当如何?”

祝今安迟疑片刻,摇头:“没有,先生只说我尽管认下那夜奏琴之人是我,一切皆由郡主指使,后头的事情不必操心,就算拆穿了也无妨。”

这就很有意思了。

什么叫“拆穿了也无妨”?

难不成这人出招是奔着失败去的?

他定然有着其他目的,而祝今安,不过是抛出来迷惑人的诱饵罢了。

沈沉碧慢慢捏紧了扶手:“你可知晓宋寅礼与福全班的交易?”

“师兄?”祝今安怔然,“不是很清楚,到京城后草民只与他见过两回,一次是除夕夜小酌,那时他还在为生计发愁,似是不曾与福全班搭上话。第二回见面便是前些时日,他将银子给了我,瞧着有几分忧虑,但不等我多问,他扭头就走了。”

看来继续查福全班那头的瓜葛了。

沈沉碧思忖着看向文合帝:“皇伯父,该问的我都已经问完了。”

文合帝默了片刻,问道:“程卿,你如何看?”

“郡主审案有方,此人所犯罪名可交由大理寺定夺,臣想乘胜追击,彻查福全班,还枉死之人公道。”

“众卿以为如何?”

事到如今,已没有反对的余地,晋国公拢着袖子瞪了沈沉碧一眼,率先拱手:“陛下圣明。”

有他开头,众臣也纷纷附和。

今日为澄清郡主罪名一事便算是结束了,众人散去,御书房中只剩下文合帝与沈沉碧二人。

他一改肃冷神情,微笑道:“你父王忧心你会吃亏,但依朕看,他的担心实在没有道理。阿满素来稳重聪颖,这等低劣的手段断不可能得逞。”

沈沉碧便道:“的确破绽百出,但我以为,那位‘先生’许是还有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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