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这才发问:“你这是要在家里开铺子做买卖?”
苏绣:“我和婆婆都要生活,自然要多赚银钱。”
孙丽娘像听了什么笑话:“就你卖那两盒什么粉?”
“这你管不着。”苏绣指指院子里最小的一间杂物间,“对了,我要把这里改成胭脂制作坊,里面要是有你的东西赶紧收拾搬走,不然我叫人扔外面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孙氏阴沉着一张脸,片刻又眉头舒展开来,她且要看这阿秀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苏绣没多留意她,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她之前听陶香娘说,距徐家村几公里外的后山上,山地延绵数十里。上面树木茂密,不止有药材,还有很多鲜花,要是她做胭脂,想必需得着。
她背着背篓沿着山路走了一个多时辰,穿过一片密林,便看到平坝上满山遍地的野花。正是春季,各色花朵盛开,好不怡人。
苏绣穿行花丛之间,闻着淡淡花香,心情跟着愉悦起来。她仔细瞧了一下,这片野坡地,没什么人打理,花开得很艳。有碧桃、海棠、二月兰、紫草花,种类繁多,很多都是极好的胭脂原料。
苏绣拿出提前备好的几块干净棉布,开始摘花。她摘的都是花尖上开得最艳的一朵,摘完一带便用麻线缠好,放进篓里,一个时辰下来已是满满一背篼。
天色渐晚,也不敢逗留太久,趁着还有日头赶紧下山。回到家中,又去处理花瓣。
晚间,一盏油灯下,苏绣还在桌前研磨花草。王氏坐在床榻上,听到儿媳还在忙碌,问道:“阿秀,这几日你在捣鼓什么?”
苏绣停下动作,转头道:“娘,吵到你了?”
“没有。”王氏否认,“我听丽娘说你在做胭脂水粉?”
“嗯。”苏绣走到王氏坐下,将一盒研磨好的花粉放到她鼻下,“你闻闻?”
王氏闻了一下:“好香。”
“这是碧桃花粉,用它做的胭脂,涂在脸上皮肤立刻就能粉嫩起来,到时候肯定受姑娘喜欢。”
“你从哪学的这些?”王氏想起之前给儿子找媳妇的时候,媒人说阿秀漂亮勤快,但从没提过会做胭脂。
“我前段时间烧了三日,迷迷糊糊间梦见死去的亲娘,是她托梦告诉我的,我一醒来就会做这些了。”苏绣把早就想好的理由搬出来,毕竟村里人都信鬼神一说。
王氏被这个理由说动了,想着她亲娘定是在地府看女儿受苦,这才给了她做脂粉的方子。
不止这些,就连性子都和以前不同了。阿秀以前胆小,自从自己眼瞎后,婆媳两越来越惧怕徐寿夫妇。可现在媳妇硬气起来,她觉得自己也有依靠了。
王氏问:“这样一盒能卖多少钱?”
“暂时定两百文。”其实苏绣对于定价也太清楚,只能估量着来。
“比货郎卖得要贵,能卖得出去吗?”
“娘放心,只要有人用过一次我做的胭脂,一定会再次购买的。”
王氏看儿媳自信满满的语气,心理也有底气了,说了几句鼓励的话。
苏绣握住她的手:“娘,等以后赚了钱,我们就搬到县城去住,那儿条件好。”
王氏听得心理一暖,不禁更加惋惜儿子,泪眼婆娑地点头:“好好,听你的。”
时间渐晚,油灯毕竟费眼,苏绣收拾好东西上床睡觉。
第二天,她着手整理杂物间。做胭脂的工艺比较讲究,毕竟是往脸上抹的,不说绝对无菌,至少要保证干燥清洁。
王氏手巧,编织了一些簸箕,苏绣则缝制过滤用的纱布,一番操作下来,胭脂制作坊初具雏形。
吃过晌午,苏绣净手后开始忙碌。
屋外传来拨浪鼓发出的咚咚声,紧接着便是卖货郎的叫喊声:“针头线脑、茶碗杯盘、珠串簪子、香粉绣帕,应有尽有,瞧一瞧看一看喽。”
苏绣放下手中东西探身出去,便看见一个年轻汉子挑着担子往这边过路。
还没等她开口,孙氏已经抢先一步拦住他:“卖货郎,有红胭脂吗?我要最好的。”
货郎笑着说:“当然有。”
孙氏把篱笆栏打开,货郎进来,卸下身上的担子。他从货箱第一层的格子里拿出一个瓷质胭脂盒,递到孙丽娘手中。
“夫人,你看看,这是县城最新的红胭脂。”
苏绣在旁边说:“也请给我一盒瞧瞧。”
货郎当即拿出一盒递给她。苏绣看着手里的瓷器小圆盒,做工倒是不错,至少感官上比她的木质盒子看着好看。可里面嘛。她打开盖子,里面是膏状的红色胭脂。
“我能用一下吗?”
“可以。”
苏绣用指腹蘸了少许,然后涂在手背上。颜色倒是正红色,只这手感却是黏腻发油,用久了皮肤就会觉得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