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姚静衡时常在千夫所指的噩梦里惊醒。
此时此刻，梦醒后噩梦仍在持续。
借用这泪光，陈月桃又愧疚地看着陆青斐，就跟她自己犯了天大的错似的。“招待不周，委屈陆小娘子了。”
小题大做的反应让姚静衡无地自容，她羞耻地低下头颅，无颜面对陆青斐和盼康。
陆青斐无所事事的目光扫见她的难堪，暗自为她的遭遇叹息。
他假惺惺地吸吸鼻子，装都懒得细装。“姚少府诚心邀我来暂住，还再三叮嘱姚小娘子定要好生照顾我，而我却害得夫人因此落泪，是我的错。罢罢罢，我这就向姚少府辞别去。”
“陆小娘子误会了。”陈月桃想来挽他胳膊，却被他躲开。
她也不恼，笑盈盈地说：“陆小娘子真是细致，连我被风沙迷了眼睛都发现了。”
陈月桃故作娇嗔地刮刮姚静殊的鼻子。“陆小娘子都会心疼你娘，你呢？”
姚静殊娇声娇气地喊了声“阿娘”，卖力地向姚静衡炫耀母亲对她独一无二的宠爱。
姚静衡不再做母女情深的看客，她压根儿就没察觉到长姐的卖弄，而是一点点挨近陆青斐。
姚静殊弯来绕去的嗓音还没有消停，莫名让陆青斐想起他和盼康在野外烧糊锅的米粥。
看起来黏黏糊糊，其实半滴水都不剩。筷子一搅，方圆十里都飘着糊臭味。
他被恶心得浑身一激灵。
几乎在同一瞬间，姚静衡就小声问道：“陆姐姐不舒服？”
言罢，她的脑子就自己蹦出“废话”。
不等陆青斐回答，姚静衡便匆匆向母亲和长姐请退，准备带他二人回房歇息。
程谨站得稍远，暮色苍茫下，她一转身就看见他望着陆青斐的背影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