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闭上双眼不忍心再看,害怕发现更令他心惊的痕迹。
姚静衡环视一周,没看见盼康的身影,说道:“我去把盼娘子找回来。”
“他走不丢,一会儿就能回来。”
盼康不在也好,有些事她也只能让陆青斐一人知晓。
“陆姐姐方才因为我的事去了隔壁?”姚静衡羞愧地问。
陆青斐按起眼眶。“是他让你回来转达喜讯的?”
“陆姐姐知道?”她诧异地问。
“你找面镜子就会明白我为何知道。”
程谨的亲昵痴.缠原就让她难以抵挡,此时又被他委婉点破,两种截然不同的羞意掺杂着涌上姚静衡的心头,将她的脸面烤得红且烫。
她抬手冰了冰脸,索性接着自己的话说下去。
“多谢陆姐姐对我的关照。”姚静衡不自觉放低了声音,“其实我和他,都是心甘情愿的。”
她又急忙补充:“一切都是误会,他不是那种人。”
陆青斐自是清楚她口中的“那种人”是怎样的人,可她未必懂得他想告诉她的“那种人”。
“我要是说,他将我绑去隔壁,还想杀我泄愤,你可相信?”他没有立即将脖颈的伤口展示给她看,毕竟她若不信,铁证也能变疑据。
姚静衡的确很难相信他口中所言,总觉着他又会如今早一般,弯弯绕绕令她摸不着头脑。
陆青斐又问:“我若说,他有间密室,四面墙满布你的画像,你可相信?”
姚静衡难为情地点点头。
他说那间密室是他被罚禁闭的地方,自父亲离世后,他不仅把那处当作画室,还用来储物。
起初她想不通,程谨怎会把衣物放在里面。但当他带她去了另外几间房,也就大致理解了他的做法。
他准备的聘礼是她两辈子都用不完的东西,别的地方实在塞不下,存放在密室倒也无可厚非。
至于那些画,原本就是不可示人之物,挂在密室也算合适。可他画得太多,多到她有些心慌。
她虽能给程谨的行为找到合理的解释,却又觉着哪哪儿都透着莫名的奇怪。
可程谨一进了密室里就变得尤其依恋她,姚静衡道不明的疑虑三两下就被他挤出脑海。此时关于那间密室的印象,除却对他的心疼,便只剩脸热。
无需言语,陆青斐光能她忸怩的神情就能猜到程谨做了什么。
好一个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先发制人,不愧是读书人。他这脑袋好用归好用,就是缺了些德。
“你回来是要收拾行李?”陆青斐问道。
姚静衡直愣愣地看向他。
“定终身之后就该私奔了。”陆青斐颇为体谅地说,“我明白,我明白。”
其实她有问过程谨,可否将此事告知陆青斐,毕竟他很是关心她,所幸程谨也同意她的决定。
可姚静衡没打算把私奔这事告诉他,免得他以为她在赶他走,可架不住陆青斐自己要问。
“此时你父亲尚未归家,你母亲和姐姐又闭门不出,县衙多半还忙着捉我。正逢逃跑良机,你还不赶紧收拾行李?”
“我想过段时日再走。”
“为了我?”
姚静衡拒不承认,摇头说道:“是为了别的事。”
“那我就在你家过冬,你们明天开春再私奔。”
她笑吟吟地说:“陆姐姐这是不同意我跟他离开的意思?”
“我于你非亲非长,同意与否都无足轻重。”
姚静衡对着他喊多了姐姐,心里不禁真把他当成姐姐看待,将她的心里话和盘托出。
“不瞒陆姐姐,我自幼都以为我是父母捡来的孤儿。养育之恩莫不敢忘,但这家中,好似并无我立足之地。
“跟他离开,我亦不能确信就此踏上阳关大道,可我愿意随他去,也想离开这里。左右都是飘零之人,我最后能落在何处生根,就看风将我吹去何处了。”
陆青斐认真地听她说完,说道:“你若心意已决,不妨现在就走,以免错失良机,将来后悔。”
“我一失踪,陆姐姐肯定会被怀疑。”
“这有何难,我们结伴出逃不就行了?”
“真的?”姚静衡惊喜地往外走,“我这就去和他商量。”
“假的假的。”他急忙把她叫住,“四个人一起逃,这是生怕你爹发现不了?”
她又失落地走回去。
陆青斐好奇地盯着她,问道:“目前的局面对我几乎造成不了威胁,况且我又不是非得你来保护,和情郎一走了之才是你当下最明智的选择。难不成,我的安危比你的终身大事还重要?”
“我不想拖累陆姐姐,只有等你安然离去,我才能放心去过自己的日子。”
他看着姚静衡摇摇头,叹道:“细细说来,我算得上是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