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吗?”
程谨闭上眼,又拍拍自己的腿,说道:“衡娘好了就坐上来。”
“嗯。”她细声细气地说。
眼前暗了暗,接着腿上一沉,肩膀也多出颗脑袋,程谨睁开眼,倒好药油便探入背后。
姚静衡原本紧闭着眼准备接受后背的剧痛,可他上药的手法却相当轻柔,和白日里截然不同。
她稍稍坐起和程谨对视,眼里尽是惊讶。
“那时候揉开了,此时便不会痛得厉害。”他说。
没有赤着上身,也没有痛得冷汗直出,她的担忧没有一个成真,心里的包袱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姚静衡趴回坚实宽阔的肩膀,欢欣地抱住他的脖颈。
抹药的手不自觉往身前去,半道又逼着自己退回去。
程谨伸出手,倒满药油接着上药,眸底一片晦暗。
偏生姚静衡的无心之举不让他好过。
她总觉着哪里坐不踏实,挪了挪,还是不踏实,又要挪动的时候被他按住。
程谨哑着声音说:“衡娘今夜留下。”
姚静衡对他的渴望浑然不觉,只道:“我想回去。”
“明日一早再走也不会有人发现。”
陆姐姐留了灯,她不想浪费这份心意,坚定地说:“我要回去。”
程谨不敢再强迫她答应,无奈地点点头,借药解热。
他长久都不再开口说话,姚静衡觉察出他的不悦。
可她不明白,在哪儿歇不是歇,没留在他家有何能让他不高兴的?
她不能确定自己对他的猜测,便不敢直接问他缘由,只好挺起腰背面向他,双唇试探似的碰碰他的嘴角。
程谨怔了怔,强压着惊喜问道:“衡娘要留下?”
“不留。”
他好似很想让她留下,可惜这个愿望绝不会得到她的首肯。姚静衡心里不禁有些内疚,于是硬着头皮贴近他的唇。
她中途强行分开,发窘地提醒他:“只有背上受了伤。”
“我知道。”
“那你还……”她终是没能说出让他停手的话。
她原本是想补偿,可这样没完没了地补偿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走?
也不知陆姐姐给她留的灯熄了没有?
“我该走了。”
程谨埋头忘我,置若罔闻。
姚静衡直接扯开他的手臂下了地,趁他撑着胳膊后仰喘.息时匆忙穿衣,逃跑似的奔向门,一边说道:“你好生歇着,我先走了。”
*
除非捉奸在床,否则父亲不会相信一面之词。
姚静殊耐着性子连等五日,可他们不仅没再夜半私会,就连白日里碰面都有旁人在场。
始终找不到向父亲揭发的机会,姚静殊嘴边都急出两个燎泡。
“阿姐,水好了。”姚静衡提着一壶蜜水敲门。
她本来都要就寝了,姚静殊忽然吩咐她兑一壶蜂蜜水。
许是分别在即,姚静衡不愿再给别人做丫鬟,可她又怕姚静殊没得到想要的会纠缠不休,吵得陆青斐和盼康不得安宁,只好应了她的要求。
“你自己不滚进来,”姚静殊不耐烦地说,“是要我亲自迎接?”
“阿姐慢用。”姚静衡放下水壶,神色平淡地说。
“我又不想喝了,赏你了。”
这种捉弄人的把戏,姚静殊从小玩到大,从不感到厌烦。而之前的每一次,姚静衡都会把她不要的吃食汤水给解决干净。
可今夜,她不想再依从这个名义上的姐姐。
已经给她冲了壶温热的蜜水,她不必再做别的事了。
姚静衡提起水壶往外走,姚静殊喊住她:“在我屋里喝完再走。”
她飞快地拿起桌上的陶碗斟满,命令道:“喝了。”
碗口涂满她托人从烟柳巷买来的烈药,准保她喝上一口就迫不及待去隔壁纾解。
“我不喝。”姚静衡心无波澜地说,“阿姐若不想喝,我替你倒掉就是。”
“阿爹常常教导你不得糟践吃食,你现在是连阿爹也不放在眼里了,那可是生你养你的人。”姚静殊意有所指地讥笑,“姚静衡,你好没良心。”
没良心,没脑子,没礼数,没担当......这些责骂在姚静衡耳朵里磨出了千千万万个老茧,饶是姚静殊再多骂几句,她依旧会是这副平平淡淡的模样。
“阿姐早些歇息。”
她转身就要走,姚静殊猛地将蜜水泼向自己的脸。
抹去嘴边一圈的水,她得意地说:“你上次挨的打肯定好完了,是时候跟我去见阿爹了。”
转眼间,姚静殊又作出可怜兮兮,泫然欲泣的嘴脸。她脚下还没动,人就已在屋里哭喊着阿爹。
可惜她委屈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