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使力,只是啮着皮轻咬,生怕担上人命。头顶上的喘息声愈发粗重,她犹犹豫豫停下,问道:“够了吧?我牙都开始作疼了。”
陆青斐连眼睛都没有睁,径直把她按回去,仰起脖颈嗓音慵懒地说:“我都不疼,你疼什么?继续,我本就该受着你。”
她一想也是,这人屡教不改,接连吓唬她四回,就这么轻易放过着实对不住她惊魂未定的眼泪,便恶狠狠地扑上去咬。
他也用力地按着她的头,手指逐渐没入她的发间。
昏暗的夜色与孤男寡女有如寂寞的火石和无所事事的手,一不小心擦出的零星火花瞬时便燎得人里里外外都燥.热非凡,饶是一心要报复回来的姚静衡都忍不住松了牙关。
床头的灯台快要燃尽夜色,天蒙蒙亮,陆青斐拉过被褥遮过两人的头顶,也彻底遮住将出的晨曦,打算再过一个不眠的夜晚。
*
姚静衡头昏脑胀地转醒,抬起手挡住刺眼的光。她眯起眼,看着漏过指缝的天光,晕乎乎地感知着时辰。
“再过不久就该用晚膳了。”陆青斐也将将醒来,声音尚有些黏黏糊糊。
她腾地坐起来就要越过他下床,一边懊恼地说:“才去后厨就旷职,亏得刘叔还给我夹菜。”
陆青斐一把将她拽回被窝,闭着眼说:“急什么,你不是说要留在我院子里吗?”
她是说过,但他那时也没个准话,她便以为他仍是同意她留在后厨。可不论留在何处,都不该一觉睡到下午。
姚静衡又要起来,陆青斐索性翻身压住她,懒洋洋地说:“你再动两下,被子里的热气就该跑光了。你倒是穿得厚,我冷。”
她推了推他的胸膛,没推动,抬起眸不解地问:“你这是安排我做暖.床丫鬟的意思?”
他哭笑不得地翻回去平躺,按起两边太阳穴,逗她说:“你可愿意?”
姚静衡眼里全是活儿,赶紧接替他的手,帮他按着头,诚恳道:“你吩咐我做什么都行。”
“你莫非忘了暖.床丫鬟通常还得夜间侍奉?”
“我没忘。”他昨夜讲过的学问她都记得牢牢的,“可你仅是拿我当只小狸奴看待,又不会与我做那回事。”
“你怎敢保证我绝对正直,绝不会对你生出歪心思?”他自己都不敢保证。
姚静衡坚定地说:“你不会。”
“为何?”
她如数家珍似的说着:“我不够聪慧,不够勇敢,不够高,不够壮,不够美,你都看不上我,当然不会要我。”
姚静衡觉着自己分析得对极了,眼里闪烁起骄傲的光芒。她不禁看向陆青斐,等待着他的夸奖,却被他严肃的注视泼了盆冷水。
“我说错了?”她不由得停下给他按头的手,发窘地问。
“的确说错了。”
“哪里错了?”
“也许全都错了,也许只错了几处,总之,就是错了。”他也分不清楚何处对何处错,只知自己很是抵触她的那段话。
姚静衡懵懵懂懂的眼神不禁将他的思绪牵回到失控的灯台下,那时她亦是如此纯真地望着他,如此糊里糊涂地让他尝了隐秘的甜头。
悔恨的心情化成万缕千丝,一下下绞紧斑斑的脖颈。他烦恼地捶起发疼的脑门,一只柔韧的手跟着按上额头,不轻不重的力道立时就驱散他的痛意。
陆青斐看着满眼尽是关切的姚静衡,更是恨不能一拳捶死昨夜和今晨的自己。
他清清嗓子,不大自在地望向梁顶,说道:“往后我再让你做出……如昨夜那般的举动,你就直接拒绝我。若我执意、执意欺负你,你推我、拍我、扇我、踢我都行。”
她揉开陆青斐紧锁的眉心,稀里糊涂地问:“我为何要拒绝?”
又问:“昨儿个后半夜不是我在欺负你吗?”
陆青斐哑口无言,想同她解释都不知从何说起,双唇嗫嚅几下,无奈说道:“反正,我以后倘若逼你做不情愿的事,你拒绝我便是。”
姚静衡紧接着就说:“我不情愿只帮你暖暖.床铺,还能再给我找些白日做的活儿吗?”
迷乱的思绪经她一打岔,烦闷的心也倏然静了下来,陆青斐不由得轻快发笑。手不自觉抬起,想揉揉她发顶,却因昨夜的一幕幕而停滞在半空不上不下。
她横撑着手臂,稍微支起上半身,脑袋主动蹭了蹭他掌心。
心旌难以自抑地摇荡,神志也快要飞出九天外,陆青斐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姚静衡的眼眸,有些喘不过气。
她往上瞧了瞧,他的手依旧停在原处,于是又撑起身子,轻柔地蹭他手心,催问道:“可以再给我找些事吗?不然我也太闲了。”
陆青斐回了神,按着她发顶用力揉了几把。“你跟在我左右,随时听候差遣。”
姚静衡仍不满意,担忧道:“你若不差遣,我岂不就日日吃白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