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怎的还害羞,竟将定情信物藏了起来?快拿出来给衡娘看看。”
陆青斐恨得牙痒痒,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阿娘,我可是你捡来的?”
那是他亲娘能说出的话吗?
李观如对着姚静衡不好意思地对笑笑。“苹奴许是高兴过头,人都有些痴傻了。”
姚静衡陪着笑了几声,客客气气地应和道:“终身大事是该高兴。”
她脸上的笑意太过刺眼,陆青斐冷声反问:“我该高兴什么?你又在高兴什么?”
李观如一巴掌拍他背上,板起脸低声训斥:“你冲衡娘撒什么气?跟人道歉。”
陆青斐仰起头,倔强地注视着母亲,就是不开口致歉。
李观如忽而扬起笑,慈爱地拍拍他的肩。“日后后悔了,可千万别对着我和你爹哭。”
“我能后悔什么?阿娘实在多虑了。”
眼见两人说话都夹枪带棒的,姚静衡赶紧岔开话题,捧起钱袋说道:“郡主,这是账房支给我的钱,我可以还回去吗?”
陆青斐紧接着就问:“你出府了?”
姚静衡一派老实巴交的样子,回道:“读书读累了,就出门走了走,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
陆青斐:“钱支给你,你拿着便是。”
姚静衡不想接下这袋钱,求助地看向李观如。
她冲侍女点点头,侍女便从姚静衡手里接过钱袋。
“多谢郡主。”解决了一件大事,姚静衡轻快不少,投向李观如的眼神竟有了些依赖的意味。
陆青斐将此看在眼里,不由得惨淡一笑,为自己浪费在她身上的心血感到不值当,也忿忿不平。
——她凭什么接二连三地冷落他?
李观如直接挡在陆青斐跟前,隔绝这道明显令姚静衡深感不适的锐利视线。
“今夜便不留衡娘用膳了,”李观如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想以此挫挫自家蠢儿都快冲天的锐气,“苹奴怕是要和我说说他与王家小娘子的婚事。”
姚静衡现在不想和陆青斐同处一室,匆忙行过礼就毫不犹豫地快步离开,好似背后有条大狗正冲她龇牙咧嘴,走慢一步就会被狠狠咬住不放。
陆青斐下意识就要追出去和她解释清楚,却被李观如按回椅子里。
看见姚静衡越跑越远,他焦急起身,又被李观如按了回去。
“你倒是能耐,既要吃人家的醋,还要朝人家发脾气。”
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陆青斐突然就不急了,也没了要和她澄清误会的心思。
他赌气地想着,他和王十一娘之间本就不是误会,他就是有意于她,而她也有意于他,所以不必向任何人解释什么。
陆青斐言笑自若地坐好,指指身旁的位子。“阿娘不是要谈论我的婚事吗?坐着谈吧。”
孩子虽是亲生亲养的,可李观如愣是没看惯他这副臭脾气,也不知是随了谁。她第一万次埋怨陆执英宠溺娇惯,琢磨着今夜定要好生同他吵一架。
“苹奴,你若当真属意王家小娘子,我和你爹明日便亲自去找王大将军通通声气。”
陆青斐笑眯眯提醒她:“快宵禁了,她家还住在平康坊,阿娘现在就得下拜帖,不然来不及。”
“苹奴这般急,我们便不拖到后日定亲,干脆明日把媒人也带上,好在王大将军返回幽州前将婚事办完,尽早迎新妇过门。”
“有劳阿娘阿爹。”陆青斐替她将半滑出发髻的步摇插回去,“我饿了,想快些吃晚膳,阿爹何时回来?”
“吃吃吃,”李观如拔出步摇砸他怀里,“吃你个大头鬼。”
她朝孟娘子使了个眼色,又吩咐她递拜帖。
“娶了王家小娘子就好好待人家,往后敢有反悔,敢有二心,看我不把你逐出家门。”
“十一娘聪慧貌美,能文能武,更是与我志趣相投,我怎会对这桩天造地设的亲事不满?”
他这番话又好气又好笑,李观如问道:“苹奴可敢把这话当着衡娘的面再说一遍?”
“有何不敢?”陆青斐站起来就往门边走。
“回来,”李观如没好气地喊住他,“你非要把衡娘吓哭不可?”
什么叫把她吓哭?陆青斐莫名委屈,他受了一肚子的疏远冷遇,要哭也是他先哭。
他折了回来,捞起手绳在李观如眼前晃一晃,笑吟吟地说:“险些忘记定情信物,多谢阿娘提醒。”
她夺过手绳。“坐着,不准再去找衡娘使性子。”
陆青斐不屑道:“说的我想见她似的。”
“苹奴,我等着你来找我哭诉。”李观如笑得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