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给的。
孟令云的脸色愈发不好看了:“可是,祖母,七娘她还在外头买了奴婢呢。”
孟老夫人又摇头:“那是你七姐变卖了她的嫁妆。”
想过的滋润,你们也可以变卖自己的嫁妆呀。
甘蔗哪有两头甜事情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哪怕孟令云知道孟老夫人有意敲打她多嘴多舌背后状告孟令姜的事,也无可奈何,不然就是不懂事了。
抹牌也玩的不尽兴,陪了一会儿,孟老夫人摆摆手,说自个儿累了,叫几个孙女各自回房去了。
次日下了大半天的雨,孟令姜没到地里去,午后她坐在窗前听雨打芭蕉,孟令允来了。
“四姐快坐。”她笑道:“你再不来,我要睡着了。”
阴雨天人爱懒床睡觉。
“哎呀呀,”孟令允伸出素白的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七娘你真心大。”
孟令姜抓着她的手指拿下来:“四姐听到了什么风声?”
“大司马夫人一早来咱们府上想见祖母,”她微微惊愕地看着孟七娘:“你不晓得?”
“四姐,柳家毕竟从来没在明面上提过‘退婚’二字,”孟令姜说道:“祖母早晚要见她的。”
不过是让大司马夫人多跑两趟罢了。
毕竟放眼整个建康,大司马柳府还是最煊赫的门阀。孟家得罪不起。
纵然不想嫁女,面子上的功夫也要得体,断然不会叫柳家难堪。
孟令允抿唇点点头。
她的冷静出乎孟令允的意料之外:“七娘……”孟四微微叹息:“柳世子也算是良配。”
她想:也许孟令姜是愿意嫁给柳玄的,既然事情经过波折但眼看着又要圆满了,她又何必再多说什么。
“四姐,”孟令姜拍拍她的手臂,说道:“我心思不在婚嫁上。”
一来含蓄地告诉孟令允意会错了,她并不想嫁给柳玄,二来表明她在意手头的事——种田。
只是怎么彻底摆脱柳家,她还没想好。
孟令允轻捶她一下:“你总算跟我说句实话了。”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孟令姜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不知这次柳家是不是非娶她过门不可,要是他们较这个劲儿就难办了。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只能先装病拖着——拖一日是一日。
孟令允抓着她的手说道:“你放心,祖母总是有些手段的。”其实孟四心中清楚,孟老夫人要权衡孟家的大局,未必全然替孙女考虑,黯然片刻,她换了个话题:“城外是怎样的?”
“你的田里种的庄稼成活了吗?”
“谢谢四姐。”孟令姜说道:“你是家里头一个为我操心田庄的。”
“我可不白操心,”孟令允说道:“你哪日带我去你庄子上走走。”
她许久没出门了,在家中窝得无聊。
孟令姜说道:“这个好办,明日四姐随我出城怎样?”
她担忧家中的姊妹嫌土味儿重,从不曾叫人去她庄子上瞧的。
孟令允勉强说道:“好啊,我到了村里远远瞧一眼你买地的庄子。”
“不过四姐,”孟令姜说道:“地里正在沤肥,味道呛鼻子,四姐受得了味儿吗?”
那个味儿飘很远的,村头能闻到,孟四娘有洁癖,闻不得一丁点异味儿。
孟令允下意识地掩鼻,又失笑道:“哎呀,我这毛病还真改不了了。”孟令姜笑了笑:“这下四姐不怪我没邀请你了吧。”
孟令允:“还照着先前说好的,我明日一早同你一块儿出城,我到村口远远看着。”
看看江左的村落是什么样子的。
孟令姜笑道:“村子口还是能看看的,那边有个池塘,偶尔有绿头鸭在凫水。”
景很美。
“还有什么?”孟令允笑着问她。
孟令姜认真地掰手指头:“池塘里有鱼虾,有莲藕,有茨菇……这些那些都是能吃的。”
孟令允笑了:“我听着建康这地方虽少人口少些,但是物产很是丰富。”
这里的人家真好过活。
孟令姜点点头,心想:这可是江南呀。
四姐以后会喜欢上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