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没有。”
柳松竹没空理他们,专注地盯着前方被她剑意劈散,又通过纸张在眨眼间汇聚成形的小孩。
贺岁安默默地拉着满西楼往后退,走到鹤别青身边。
鹤别青没看她。
她又悄悄地往他身边挪了一步。
还被贺岁安扶着的满西楼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看了看鹤别青,又看了看她,然后明白了。
有什么不明白的,翩翩的少年招人喜欢很正常。不过贺岁安看起来机会不大,在别人眼里,她圆圆的,跟抽条似生长着的鹤别青没可能。
满西楼叹了口气:“贺师妹。”
贺岁安:“啥事?”
“其实你这样。”他看着她扶着自己的肉手,搜肠刮肚,“我也挺喜欢的,你不要……”自卑。
话还没说完,就被贺岁安打断了:“我不喜欢你诶。”
满西楼:“……”
什么嘛!
他忙解释:“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种喜欢。”
“哦。”她自然是知道满西楼不是那个意思,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你突然说这个干什么,纸魅还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满西楼决定要闭上大嘴巴了:“刚才我脑子抽了。”
贺岁安点点头:“看出来了。”
鹤别青只觉得他们聒噪,笑吟吟看向她:“你,离我远点。”
少女鼓着腮看了他一会儿,最后向旁边挪了很小很小很小的一步。满西楼觉得贺岁安真可怜,看这样子注定要爱而不得。
柳松竹跟他们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她清楚用剑是无法对纸魅进行实质性的伤害,改为用火。
可太多了,根本烧不完。
贺岁安见情况不妙,也捉急。
小孩涌出来了,不再停留在庭院门口,黑色的尖锐指甲划过长廊的柱子、栅栏,吱吱地吵。
府邸仿佛被一块布盖着,永无白日,黑夜长存。
满西楼勉强杀了几个,他们再生能力强大,他完全不是对手,冷不防被他们的指甲划破了皮肤,疼得险些跳起来,差点喊爹娘了。
柳松竹见有小孩从后面偷袭贺岁安,语速极快,天生冷淡道:“贺岁安,后面,三个。”
她记忆力很好,上课时记住琴川霜降小门的所有新弟子了。
贺岁安匆匆地躲开,看了她一眼,算无声道谢。
到后面,贺岁安掐诀掐到体力不支,一溜烟躲到鹤别青身后。
他余光瞥向她:“贺岁安。”
她竟然拿他当挡箭牌。
即使对方目光阴冷,贺岁安也视而不见,像是要赖上他了:“你终于记住我的名字了,谢谢。”
“你叫得还挺好听的。”她苦中作乐地说,“下次继续。”
少年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子对他说话。
小孩转动头颅看他们,脖子咔咔响,嘴角两侧向上扬,笑得稚嫩又天真,似在跟他们玩杀人游戏,不把他们杀光誓不罢休。
鹤别青修炼到能通过意念掐诀。
他施展的火诀如一簇簇烟花绽出,星火燃在他指尖,再落到由纸凝成的小孩身上。
修士修行离不开金木水火土,可现在只有用火才能对付纸魅。
纸魅不怕金、木、水、土。
它们也灭不掉纸魅,火能彻底地燃烧纸魅,让纸魅化成灰烬,再也无法凝聚成形。
不过由于江陵的纸太多了,就算他们没有被困在剪纸的世界里,也没办法将江陵所有的纸烧掉,只要江陵还有纸,纸魅便能逃窜,再生。
贺岁安发现他们被小孩包围了。
她望向鹤别青。
漆黑的夜色因为鹤别青掐的火诀而亮了不少,但也因此招来祸端。小孩们肢体扭曲交叠在一起,以一种人闪躲不开的速度撞进他的身体。
“鹤别青!”她脱口而出,睁大眼,生怕他被杀了。
柳松竹和满西楼也怔住了。
整座府邸里由纸化成的小孩数也数不清,就这般撞向鹤别青,强行又恶毒,妄图霸占他的身体,控制他的意识,以此对付别人。
纸魅在撞进他身体的同时分成锋利的纸碎片割破他的身体,带有温度的血渗进靛青色衣裳。
鹤别青指尖啪嗒滴血。
少年白皙的面孔也多了不少道细小的血痕,他闭着眼,眼角含着淡淡的粉色,如同胭脂。
一睁眼,他眼神变得更冷了,还带莫名的阴邪之气。
柳松竹皱眉。
若鹤别青被纸魅夺体,情况就愈发严峻了。她刚浮现这个念头便见鹤别青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没停顿朝自己心口插去。
贺岁安听见鹤别青体内的纸魅齐发出痛苦的嘶吼声,又呜呜呜地哭了,好像真的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