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起来的烂漫心性。
加之饶州的风土人情和京都大有不同,所以难免有些所谓行为失礼的时候。
她又是权势熏天的镇国公之女,一言一行难免处处被人盯着议论。
因此这是她前世做得最后一件全凭自己心意的自由事。
后来才明白过来在京都的身份处境,认真去宫中学了女诫礼仪规矩。
至于闻渊,她当时确有少年倾慕之心。
闻渊出身探花,相貌堂堂又性子清冷,是大盛朝有名的肱骨正直之臣。
春日宴上一见,难免迷糊。
可惜前世晏婉不知道,闻渊早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
向父亲表明了心意后,晏澜为满足女儿愿望,直接将闻渊掳到府中,强绑他做了女婿。
于是这场婚事成为了一切祸端的开始。
最终羽林卫带着闻渊的手令查抄了镇国公府,将府中之人一一清算。
彼时晏婉身子已不大好,得知父亲被处决的消息后,卧榻不起,人也迅速消瘦下去。
她日日凭栏,等着闻渊来她这儿,等着闻渊来给她一个交代。
等来等去,等到了他和表妹大婚的消息。
那日,她照例枯盼着窗外人的身影。
见她精神大不济,康姝拼了一顿板子,硬是拦下了罗姨。
罗姨是闻渊的奶妈,在晏婉嫁过来前,御史府中大事小事都由她操办。
罗姨进了屋,站在离她床榻十分远的距离。
表面语重心长,实则怕病气过给她一般嫌恶道:“以您这种身份,能霸占我们公子多年,已是福分了。”
“如今镇国公府被清算,您是戴罪之身。”
“承蒙公子不弃,降妻为妾已是宽宥。”
“您还想要什么呢?”
皮肉要笑不笑地劝道:“今天是公子和表小姐的好日子。御史府上上下下喜乐融融,可这喜气却不许到您的陶然院。”
“您想这是为什么?”
罗姨乜起眼,替她答道:“这说明在公子心里,从一开始您便是多余的那个。”
“别等了。”
“自古忠奸善恶各有道,您要什么交代?”
“什么都不会有的。”
什么都不会有的。
晏婉知道忠奸善恶各有道,她想要的交代,不过是一句他的真心。
拼着一口气披衣出院,看到屈花萤穿着大红嫁衣上了喜轿。晏婉便知道了,全是假的。
几年夫妻,全是假的。
父亲说得对,他不过是在利用她的身份。
倒下前,晏婉看到康姝惊慌唤她的脸。
通红的眼睛里似乎有很多泪。
可是谁知道呢,也许是她的眼里也有泪。
晏婉想说一句别哭了。
侧侧头,发不出声。她似乎看到闻渊蹙眉望了过来,逐渐模糊的视线扭曲了他清冷的模样。
晏婉想说:不等了。
不等了,你走吧。
晏婉想,这辈子她活得太累了。
来生不做痴心人。
穿过长长的黑暗,她再次睁开了眼睛。
在御史府高高的墙头上,俯看着熟悉的院落,晏婉不明白为什么死了还不能摆脱。
于是又喊了一遍:“不等了!”
没想到激动之下,跌落了墙头。
在这几日似醒非醒的昏迷间,晏婉才意识到,自己是重生了。
重生在了和闻渊成亲前。
刚意识到时,她不由得笑自己,还喊什么“不等了”。
她应该喊的,是“不嫁了”。
这辈子从一开始就该将这一切打住。
她不要再和闻渊成婚。
唏嘘过后,晏婉匆匆下床趿鞋。
趁现在木未成舟,必须得阻止。
“爹爹几时走的?”
先将父亲追回来才是,不能让他进宫请旨。
“哎,郡主!”康姝连忙扶她。
“国公爷交代过,若您醒了,得在府中好生养着。”
“一切等医娘子看过之后再说。”康姝劝道。
“不行。”晏婉果断拒绝:“我怎么能嫁给闻渊呢?”
康姝奇怪:“不嫁闻大人您还想嫁谁呀?”
“闻大人离京一年,好不容易才回来。您不是一直心心念念吗?”
又想了想,道:“莫不是郡主觉得太仓促了?”
康姝感叹:“时间确实紧了些。”
“这还不都怪那些乱嚼舌根的宵小之辈。”说到这里,康姝气不过起来。
“当日您从墙头跌落,不慎遗落了写给闻大人的……信笺。”
康姝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