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先生了。”
吴松起身,再朝萧宁宁行了礼:“担不起殿下的谢意。还请殿下早些歇息,明日起我会入住公主府,为殿下煎药。”
吴松说罢,退出了祥云殿。
孙润相送。
吴琦唤来小太监备好水,他伺候着萧宁宁睡下之后,他才去处理夏雨一事。
*
翌日,天放了大晴,温度愈发的舒爽。
顾青姝这几日都不得安睡,夜夜梦见前世兄长的凄惨下场,使得她眼底的乌青用珍珠粉都已经遮不住。
当她再三满是忧愁的眼神望向顾季堂时,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阿姝,你是不是有什么话与我说?”顾季堂道。
自端正月那日后,顾季堂总留心着顾青姝的心情。那日,他似乎撞见姜河逸与宋芝抱在一道,因着人潮汹涌,倒也不清楚是否有看错。
可这事他也不知该如何去佐证。
若是说给顾青姝听,就怕她想不开;要是直接去问姜河逸,他马上要科考了,恐扰他心绪;如果问宋芝,人家一个姑娘家不一定受得住这样的话。
“阿兄,我这几日被梦侵扰得睡不安。”顾青姝思来想去,倒不如借做梦给顾季堂一个警醒。
顾季堂眉头皱了皱:“等会儿我请郎中来给你看看,公主府那边我也替你跑一趟,今日就在家中休息。”
他昨夜上的夜值,今日可以在家中好好休息一日。他被长官选中从明日起负责秋试考生的安全,他得在礼部门口上值。
顾青姝摇了摇头:“阿兄,你应该问问我被什么梦困扰。”
顾季堂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道:“你梦到什么了?”
“我梦见阿兄在秋试那日救下一位姑娘,姑娘对阿兄一见钟情,这听着倒也算得上一件好事。”顾青姝说着脸色更愁苦。
她又道:“奈何姑娘有一位家世了得的未婚夫婿,得知姑娘对阿兄的情意,竟然以为这一场意外是阿兄的筹谋,完全不听阿兄的解释,就凭借他的家世背景把阿兄送入了牢狱之中。阿兄没有做过的事,自然不会承认。可官府的人畏惧那未婚夫婿的权势想逼迫阿兄认下。虽说最后阿兄洗清了冤屈,但阿兄因遭到私刑而断了一条腿,再不能入行武,不得报效朝廷。”
顾季堂听着松心中的气,满不在意道:“还当是什么,不过是个梦而已,竟然惹得你这般烦心。先不说我是否会救下一个姑娘,这在天子脚下,难不成还有官能将好人屈打成招?全然不顾证据。”
顾青姝如何说呢?
他们是在天子脚下,但也因着在天子脚下,处处都是高门贵族、皇亲国戚。一旦得罪了人,便是求门无路,就可见什么叫做狗眼看人低,就能知晓顾家在这个长安之中就是如同蝼蚁一般的存在。
前世兄长出事后,父亲四处奔走,但一个毫无权势的七品小官又能值得谁出手帮这个小忙呢?
就连顾季堂救下的是瑞福长公主之女安宁郡主说着爱慕兄长,却也不曾出手救下她的救命恩人。
因为他们得罪的是刑部侍郎曹家,曹家长女乃是大皇子宁王萧松的侧妃。
“阿兄,我在意的不是它是否只是一梦,而是这个梦一旦成为事实,阿兄往后该如何?阿兄可能告诉我,你若是断了一条腿,若是断送了你入伍的追求,你会怎么做?”顾青姝。
被顾青姝这么一说,顾季堂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我们是一家人,一人出事,谁都不会把她丢下。但同样的,一人出事,全家都会牵连在其中。我日日梦见此事,定然是上天的启示,阿兄心中多分思虑,行动上多加考量一分,难道不成?”顾青姝。
就眼前而来,她已经走上了不同于前世的道路,那是否也表示着其他的事都可以改变。
顾季堂对鬼神之说是不信的,但架不住顾青姝话语中对他的担忧。也因着他们确确实实是一家人,倘若他出了事,他两个妹妹该如何?
“阿姝,你想放心,明天我会谨慎行事。”
有了顾季堂的保证,顾青姝稍稍安了心。
能提防些总归是好的,但她明日还得请个假,去礼部门口看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