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宴是皇上为秋试宴请高中学子以“鹿”为主脯的宫廷御膳,用来表示皇恩浩荡和对人才的器重。
宴会在兴庆宫内的花萼相辉楼中举办,除去被邀请的学子外,也有朝中重臣。算是给朝廷注入的新鲜血液的第一场试题吧。
已是傍晚,天色要比夏日黑得更快,天边已经可见一轮弯月。
花萼相辉楼三层楼高,双层廊庑环绕,灯火通明,可见其富丽堂皇。
顾青姝与吴琦跟随在萧宁宁一左一右,先后入了花萼相辉楼中。
一入门,竹丝管乐之声迎面而来,舞娘在中央翩翩起舞,奴婢们端着瓜果点心井然有序的忙碌着。
“恭华公主到。”
随着太监的传呼声传入楼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门口的萧宁宁,向她行了礼。
“公主殿下金安。”
顾青姝和吴琦也跟着一同行了礼。
萧宁宁只是微微抬了一下手,便朝着为“她”准备好的座位而去。
顾青姝得以很快在人群中看到姜河逸的身影,但她只是匆匆一瞥,再未理会姜河逸向她传递而来的信息。
昨夜之事,实在让她恶心过了头。
萧宁宁坐在左侧的第二个位置,而坐在左侧第一个位置的宁王萧松夫妇要更来得早一步。
“大皇兄安,皇嫂安。”萧宁宁向萧松夫妇福了福身,也不等他二人说话,便已经自顾坐在。
刚站起身来回礼的马玉英见状,带着几分的尴尬的福了福身子,又坐了回去。
萧松冷哼一声:“恭华的架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因着曹家的事,近日父皇对他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太子更是趁此机会连续参了他好几本,差点连今日的鹿鸣宴都参加不了。要不是萧宁宁这个贱人,他怎么会一连折损了两个帮手。
这般想着萧松是愈发来气,好在马玉英知晓萧松的脾性,连忙温声安抚,又朝萧宁宁歉意一笑:“听闻公主殿下近日身子不太好,一直在让人调理着。”
马玉英年初嫁入皇家,成为萧松的继任王妃,说来萧宁宁与她也只是寥寥见过几面,实在算不上是可以问候对方的关系。何况“她”和萧松的关系一直都很差。
“她”虽然不是皇后所生,却是挂在皇后名下的嫡公主,自然是太子一派。就在这一点上就注定无论萧松娶了谁为妃,与“她”的关系都不会好。
“多谢皇嫂关系,身子这两日好些了。”
“好些了就好。”马玉英与金陵城中的高门贵女并无差别,礼仪举止处处挑不出错,到底是将门之家出来的女儿,说话透着几分不卑不亢的英气:“我库房里还有两支上好的人参,明日我叫人给你送去。若是你还要其他需要的,尽管跟你皇兄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萧松本就在气头上,见自家王妃还有意与萧宁宁打好关系,不满的情绪再也藏不住,直接甩开马玉英的手,起身朝外走去。巧的很,皇帝萧权、邹皇后、罗太后、邹贵妃,以及太子夫妇正好入了大门,萧权看到气冲冲的萧松,急急忙忙走来行礼谢罪宁王妃马玉英,再看一眼无事人一般的女儿,已有几分计较。
“身为皇兄一点气度都没有,连自己妹妹都不能让一让。”萧权冷哼了一声,略过萧松夫妇走到了高位。
萧松牙都咬碎了,才被马玉英强硬拉了回去。
“父皇见谅,王爷只是想出去透一口气。”马玉英只得硬着头皮寻了一个借口。
萧松也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他要是再得罪了父皇,恐怕他真得被赶出去,那么他的脸可就丢大发了。
“你这孩子,透风就透风,板着一张脸做什么?还不快些坐回去。”罗太后适时开了口。
她如何不知晓自己这个孙子的脾气,曹家的事尚且还未完全过去,他心中自是气愤,也不用想定然是萧宁宁惹了他。
“听说恭华身子近日不太好,哀家怎么瞧着面色红润,似乎还胖了一些。”罗太后道。
这睁眼瞎的话就连顾青姝都听出了几分不对味,殿下明明更为纤瘦了。
萧宁宁不得不站起身来,行礼道:“多谢皇祖母关心。”
罗太后:“既然身子好了,明日就来哀家宫里坐一坐,哀家也许久未见到你了。”
萧宁宁岂能不明白罗太后是在敲打“她”,也是在为萧松出气:“是。”
罗太后收回视线,看向皇帝萧权:“皇帝,宴会也该开始了。”
随着罗太后这一句话落音,这个小插曲便就此打住。
跪了一地的官员也才在这个时候得以起身,中央的舞女自然散去,管乐之声变得柔和而低调。
“今日的鹿鸣宴为的是给各位未来的朝廷栋梁表以祝贺,不如先在朕的跟前露个脸。”萧权道。
这是历年的节目,但对于这些即将步入官场的朝廷未来栋梁来说,这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