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家的家宴总会显得有几分无趣,各自怀着各自的目的,暗中你刺我防。
萧宁宁始终默默吃着饭,对于家宴上所发生的一切恍若未闻,自然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这里来。
“皇后,恭华和罗家那小子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萧权道。
邹皇后心下一沉,面上却任然带着笑意:“确实该看日子了。总想着恭华年纪尚小,不着急谈论婚事,但此事也不该一直拖着。”
萧宁宁倒是并不意外萧权会提起此事,他和罗家的婚事由萧权一手操办,是他为了牵制太子和宁王的一枚棋子。
家宴结束后,萧宁宁本想直接离宫,奈何,奈何邹皇后也不给他这个机会。
不过也不意外。
邹皇后早就该寻他了,只是一直被他推脱。前几日他好不容易入了一趟宫,又恰逢她有事,这场会面才被推迟了今日。
一入坤宁宫,邹皇后的脸上半点笑意都没了,她坐在罗汉床上,冷冷看向萧宁宁。
“跪下。”
萧宁宁未做挣扎,笔直地跪在了地上。
“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邹皇后冷笑了一声:“本宫从前怎么没觉得你有如此好的心,竟然帮着一个毫无用处的顾家翻身。”
前两日萧治已经为了顾家的事找过他,今日邹皇后又问起,萧宁宁面目表情道:“顾家既无靠山,在金陵也无根基,就目前来说用这样的人才不会惹得父皇怀疑。而且顾海明确实有能力,若是他能在此次赈灾中翻身,对于我们来说有利而无害。”
“难不成你的意思是除了顾家以外,没有旁的人可以栽培了吗?新晋的探花郎,榜眼都是可用之人。探花郎出自寒门,又遭遇了上次冬至一事,借此机会拉拢最是时候;榜眼乃是你亲外祖家,难道也不合适?”邹皇后并非完全不同意萧宁宁的想法,而是她想要试探。
近来萧宁宁的举动愈发的让她抓摸不透,难不成她知道了他的身世?
“探花郎不合适。”萧宁宁不假思索道。
“钟家如何说?”邹皇后继续道。
萧宁宁:“我们已经有了魏家这样的顶流世家,再去扶持一个落末的世家没有任何的必要,只会引起父皇的猜忌心里。”
谁都知道钟家是萧宁宁的外祖家,拉拢钟家本该是可以给太子一派增加助力,但皇后对钟家信不过,又担心钟家起来了,萧宁宁便不能由着她拿捏。因而这话不过是为了试探萧宁宁。
“恭华说得极是!”
太子萧治走了进来,他朝邹皇后行了礼后,自顾在一侧坐下。
“钟家不合适。姜河逸也已经与宋家攀上了关系,名声在寒门子弟中算不得好,风头过甚,还不如顾海明。顾海明的为人父皇是相信的,只是他的行事风格不得父皇喜欢。此次赈灾能立功,孤再从背后推一把,顾家翻身是轻而易举之事。何况顾家的二姑娘跟一直在恭华身旁,也算是顾家表了态度。给个机会也不是多大的事。不过”
萧治转动大拇指上玉扳指,眉头微挑,看向跪在地上面目表情的萧宁宁道:“恭华该解决一下和罗家的婚事了。”
萧宁宁听出了他的意思,是在不满意他上次擅自做的决定,明明有机会与罗家解除婚约,却还是原谅了罗浩洋。
“还请母后帮我把婚期延至明年七月,剩下的我会想法子。”萧宁宁道。
邹皇后淡淡应了一声:“你也知道罗家是宁王的人,与我们对立。你与罗浩洋婚事虽然是自小定下的,但母后历来也没让你们培养感情,断了对你来说应该也不难。你放心,母后会为你挑选一位如意郎君。你是我大原唯一的公主,也是本宫的孩子,太子的皇妹,没有几人的身份能越过你去。”
她身旁的侍女很懂时机的上前把萧宁宁搀扶起来,为他弹了弹身上的灰尘。
萧宁宁心下冷笑,给他画大饼呢。
还当他是个孩子,打个巴掌再给一颗糖果。
“母后也知你身子不好,等会儿回去的时候带上两支千年人参。”邹皇后说着,让人去库房中把人参拿来。
萧宁宁福了福身子:“多谢母后。”
“哎,你不要怪我偏心,母后对你和太子是一样的心,只是宁王的势力远比我们要强大得多,我们处处得谨慎行事。虽说罗家比不得从前了,但只要太后在一日,罗家便不会倒下。何况宁王还有一个马家这样的岳丈。”
萧宁宁静静听着,对此并不发表任何的意见。
等侍女拿来了人参,邹皇后也不再留他,让他早些回去休息。
“母后,儿臣同恭华还有些话要说,先走一步。”萧治也一并告辞。
邹皇后也疲乏了,没有留,随他们“兄妹”二人离去。
还未出坤宁宫,萧宁宁就留意到萧治的视线已经落到了在外候着的顾青姝身上。
“顾海明的这个女儿姿色倒是不错,要是顾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