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嘉禾写下最后一个字,勾着红色木牌举到太阳底下。
随后转身往谭匠塔走去。
“合影一张100。”
她也操着一口吴侬腔:“倷有钞票,应该不会付不起。”
时任看着她跑进塔内的背影,一身白衫长裤,兜住了轻狂的岁月,光线逐渐覆盖下,她在卡牌上的留言也跟着具象了起来。
“我想永远站在大海面前或波涛之巅”
时任转身走向贩卖桌,拿出十五元又买了一张,他低头写下,随后走向祈福塔最顶部。
安嘉禾那天问了他写的是什么,时任指了指挂在她牌子旁边的那块。
安嘉禾读着:“风吹雾散,所愿成真。”
她撇撇嘴,跟他压了个韵:“还挺高深。”
塔底的人头突然多了起来,时任在她转身跑下去的时候拿出另一块祈福牌重新挂了上去。
字面朝外,金光普照。
时任班级合影的时候,人来的不算太全,班主任也没耐心等,拿着相机直接拍了个照,安嘉禾站在最后一排,垫着脚尖努力探头,时任一只手伸着,挡在她后面粗壮毛糙的树木上。
那天没人发觉自己班里多了一个外来人员,安嘉禾好奇地和时任说起这件事,时任只是一句“他们心思都不在这”给糊弄了过去。
安嘉禾没多在意,转而换了个话题:“如果我们都考上了美院,明年暑假我们就来还愿,然后写下下一个愿望。”
时任理了下头上的帽子:“好。”
……
安嘉禾难得做了一个完整的梦,但更像是回忆,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脑子里还在回放谭匠塔的画面。
她记得她有问过时任合照的事情,他当时说在班长那,当时集训压的严,等考完试就可以拿到,结果……
“咚咚”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安嘉禾猛然扯回思绪,她裹上睡袍,从头到脚都遮了起来后才走去开门。
她往猫眼里探了下,却发现门口站着的是满脸焦急,不停喘着气的付薄炀。
安嘉禾冷着脸拉开门。
“你怎么回事!你看到网上说的帖子了吗!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喊我过去!你还进了派出所,你知不道……”付薄炀抢先开口,声音大的贯彻整个楼层。
“派出所的警察为我讨回公道伸张正义,我没觉得我进去掉了一块肉,相反,他们只教育该教育的人。”安嘉禾不冷不热道。
“我没说你进去会怎么样,我只是觉得你在这种风口浪尖上,就不要去抛头露面惹祸上身了!”
安嘉禾注视着他,扯着嘴角笑了下后开口:“付薄炀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你是在装傻还是真傻,就算我已经知道了全部的真相,你还能厚着脸三番四次来骚扰我。”
付薄炀装作一幅不耐其烦的样子:“嘉禾,我跟你解释了很多次,当年......”
“当年陈来烟去送药给你,你说你在图书馆,但她走错了位置,她走到了你们家修建的那个新图书馆旁边,结果被那里面的工人拖进去羞辱了,她当时哭着去找你,甚至手上还拿着那杯药。可你呢,你当面指责她不知羞耻,觉得她在公共场合和你说这件事情丢人!因为那图书馆是你们家的项目,学校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你不仅不帮她,你为了你的研究生名额不断道德绑架她,让她觉得是自己的错,然后你再当好人去陪伴她......”安嘉禾逐渐喘不上气。
“那座保研图书馆建成的一天,陈来烟从医院天台跳了下去,她那天只是想上去散散心,但好巧不巧她在天台看到了你,你和你们一家人都在图书馆门口庆祝,付薄炀,你为了自己的愧疚给她支付心脏病所有的费用,她到死前都觉得你还爱她,甚至连我也因为你痛失所爱而在葬礼上安慰你,这么多年你演的真的太好了,而这,就是全部的真相!”
“所以我一定会把钱还清,我要让你那些龌龊的情感彻彻底底从她身上剥离!”
安嘉禾赶在自己失控前,一把关上了门。
这会,门外传来的是脚步声,她背靠着门,脑袋抵在膝盖间,肩膀上下起伏着。
下午四点,安嘉禾戴着口罩去了医院,她手上拎了一个红色包装的平安果和一个小樱公仔。
她在住院楼底站了会,本想寻个好心人帮忙转交一下,直到台阶上突然走出一个面容沧桑的女人。
“跟我上去吧,她这两天吵着要见你,饭也不肯吃药也不肯吃的,你既然一会上去,只要告诉她让她好好配合治疗就行。”
说完,女人转身进了电梯。
安嘉禾弯了弯腰:“谢谢您。”
“安姐姐!”
病房内,程舒原本按着针孔的手一松,拖鞋也来不及穿,直接跑着冲进安嘉禾怀里。
安嘉禾将她抱起放到床边,握住她的脚帮她穿鞋:“怎么回事,最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