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介抬起头:“你刚才吃了两粒?”
大丫沉默片刻才说:“那倒没有,不过我觉得我好似摸到窍门了。下次我一定会主动和他们说的,我肯定可以吃进去两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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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听完大丫这一波发言,陈冰介猝不及防迎来了又一次时间跳跃。虽然已经跳了很多次,可她还是没能习惯,总有一种晕车般的不适感。
与刚来时不同的是,她现在已经完全无法分辨自己到底在幻境中待了多久了。动不动就时间跳跃、场景跃迁,自从进来以后,她就没有睡过一次觉。
眼前的大丫长开了些,眉眼中带着少女的明媚,身上服饰比从前干净整洁许多,见陈冰介还站在原地,再次露出不悦的神情:“愣着干嘛呢你?总是奇奇怪怪的。”
陈冰介低头看了看自己,她也长高了,穿得虽然不如大丫,到底也比之前好些。大丫走在前头,当她站在石屋前准备推开门时,余光正好瞥到躲在一旁偷看的黄芳。
大丫发现了她,于是故意找了个角度对着黄芳露出嘲讽的侧脸。
陈冰介站在她身后,将黄芳嫉妒怨念的表情和大丫倨傲的姿态尽收眼底。
“真是个蠢货,居然还躲着偷看!怎么?难不成都这把年纪了她还不死心吗?”大丫重重地关上门,非常不屑地说道。
大丫吐槽别人时总会不经意透露不少消息,陈冰介赶紧抓住机会问道:“已经这么久了,为什么她还盯着我们,她就这么想住上等屋吗?”
大丫抬头看了一眼陈冰介:“这么明显的事你都不懂?亏我之前还觉得你比一般人聪明呢。”
话刚说完,她似乎突然想起二丫才是在荒村与她最亲近的人。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二人结伴从最次等的土屋一路辗转直至如今这间上等人才配住的石屋。大丫心里想着:二丫虽然远不如自己机灵,可到底是和自己站在一边的,于是缓和了脸色,转过身来好心解释。
“黄芳不是土生土长的荒村人,她是家里人不要了才被人捡来此地的。她也想成为上等人,只可惜资质平平没有机会。可是,这又能怪谁呢?小时候就没被龙神瞧上,长大了自是更无可能。”
陈冰介认真听讲的表情取悦了大丫,她继续说道:“我听张婶说,黄芳第一次吃神药的时候连咽都咽不下去,最后反倒是吐了出来,而且她很倒霉,正巧吐了家主一身,家主当场放话让她滚出村。后来还是她自告奋勇说会帮着拐孩子来,这才勉强留下来的。”
大丫一脸鄙夷,陈冰介又问:“黄芳小时候就已经有神药了?”要是她没记错,黄芳看上去也就三十不到吧。
大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发什么疯呢,黄芳如今也才十九岁呀。不过她吃药时年纪比我们大很多了。其实她运气不算差,毕竟来荒村没多久就赶上了第一批神药,只可惜虽有运气,却没那个命,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可不就成了现在这副德行。”
套到重要情报的陈冰介眉开眼笑,立刻大夸特夸:“原来是这样啊,大丫,还是你厉害,这种事情只有你才能打听得到啊。”
这些时间相处下来,陈冰介对大丫的脾性已经了若指掌。大丫是个阴晴不定的傲娇怪,除了她自己之外,根本就瞧不起任何人,包括她的小跟班二丫在内,都只有被她鄙视、嫌弃的份。
但是大丫有一个弱点,她特别需要别人喂养她情绪价值,如果时不时哄哄她、捧捧她,她就会很开心。
对于陈冰介而言,只要能过任务,哄个小孩子又有什么难的。
在她一通彩虹屁下,大丫被哄得心满意足又一顿输出,陈冰介一边仔细聆听一边点头称是,终于拼凑出了现如今的情况。
从她们两个吃第一颗神药以后,已经换了两轮宿舍了,如今二人住的是上等屋中的不错的一间,难怪连被褥都干净整洁。
第一轮吃药环节死了两个人,二仔没能醒来,被扔到后山草草埋了,另一个是半夜突然死的,听说样子十分惨烈。
不过荒村最不怕死人了,这些年天灾不断,没人管的儿童并不难找,很快黄芳就又带回来了好几个小孩。
黄芳之流每天出去白捡孩子竟然还都挑挑拣拣,长得歪瓜裂枣的还不要,她说若是浪费粮食倒也罢了,更重要的是不能浪费神药。
自从第一回吃药以后,家主就再没来过,不过听说家主马上就会回村选人了。
大丫说啊说地渐渐有些犯困,睡过去之前还嘟囔着这回要是能被选上,从今往后就能过上真正的好日子了。
说实话,陈冰介不太理解大丫。
虽说吃药那天她看上去神清气爽,可实际上在后来的七八天里,大丫难受到半夜用脑袋撞墙。陈冰介不睡觉,大丫并不知道自己压抑的哭声都被她听到了。
都已经这么惨了,她为什么不记恨荒村?
大丫明明就是被拐来此地的,最开始还因为得罪黄芳而干了很久的农活,小小年纪每天连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