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澄月和采薇坐在席子上，隔着马鞍桌相望。
“秋澄月，你……”采薇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怎么会女扮男装逛青楼？”
秋澄月天真无邪地笑了笑，端起青花瓷壶为她斟了盏黄山松萝茶。
“采薇，那天晚上你把我举到马背上，结果马受了枪声的惊吓，一溜烟跑走了，一直跑到芷华县才停下。我就在当地取了钱，吃喝玩乐坐等你来找我。可是后来我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你来接我，银子也花光了，我就又去银行取钱。这时候我福至心灵，想到这些钱财是我们唯一的共有物，你一定会在这上面留记号。一查记录，果然，有人在漓月县取过四吊钱，这显然是暗示我们一行四人要到漓月县集合。所以我就找过来啦！”
采薇暗自吃惊，本以为肯定要主动去寻找秋澄月的，没想到她的小脑袋瓜儿竟这么灵活，一下子就勘破玄机。
从前还是小看了她了！
“真是厉害啊澄月！不过你找过来以后，怎么不学好的，只赢得青楼薄幸名呢？”
“这个嘛……”秋澄月卖了个关子，端起茶杯凑到唇畔轻抿一口。
“刚开始我是觉得这里布置很美，空气很好闻，还有能歌善舞的绝色佳人献技。所以就去买了一身男装换上，还把头发束起来，戴上儒冠，以文人墨客的形象进来叫姑娘们陪我聊聊天，唱唱曲，弄弄箫管弦索。后来和她们渐渐混熟了，我觉得她们身世可怜，就教她们读书写字，给她们推荐有趣的画册，然后再用少女画册里的那些男主角台词哄她们开心，啊呀，别提我有多受欢迎了！连外面的姐妹们得知我这号人物，都慕名而来啊！”
“泡在青楼这么久……你到底花了人家叶碧霄多少银子啊？”
“采薇，你在意这个干什么！那个阔少爷给的钱不花白不花。对了，我和你说件事，最近在这里我风闻了不少潮平郡官场中事。就连你在这里做过的事，我都一清二楚！”
“什么？”采薇大吃一惊。
秋澄月抱着双臂，得意地笑了：“告诉你，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搜集情报一事水准一流。你可别以为我的本事仅限于足不出户就能搞到无数少女画册情报，并成功托陌生人给我将画册与周边私自传送入府。这些官场中事，只要你能和这里的姑娘们打成一片，保管什么小道消息官场秘辛利害关系……通通能明白到手！”
采薇震惊到语塞，好半天才问了一句：“那你说说我最近都干了些什么？”
秋澄月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用高深莫测的语气说道：“你啊，最近可威风了。先是抓获了谷家村村长和杀手小队，又将牢狱视若无人之境随意外出，后来帮新朋友杨廷贤扳倒政敌，实现政见，还随手将他扶为郡守。哎呀采薇，真没想到，你虽是布衣草民之身，却总能在初来乍到的地方为所欲为啊！”
“你言重了，我哪有那么大本事？”
“你这都不算有大本事，那什么算啊？回想起来你才刚把秋阳县的百年格局搅得天翻地覆，一转身到潮平郡又直接将自己人送上这地方最高的官位。我简直觉得，连皇上也奈何不了你……说起来，你不会想当皇上吧？”
采薇听她说出自己一直以来深藏内心的愿望，霎时间怔住。
“啊？你……”秋澄月忍不住压低嗓门，“你难道真的想当皇上吗？”
闻言，采薇登时惊醒，她连忙摆手解释：“怎么可能呢？你到底在想些什么？而且我哪有那么厉害，这青楼传消息传得也太离谱了吧！”
秋澄月疑惑地挠了挠头：“不对啊，如果是谎话，怎么不同人的人用不同的方式表述出来的只言片语，都能对上呢？”
“总，总之，这不是真的。不对，等一下，澄月，我真的已经被传成这样了吗？”
秋澄月道：“青楼的消息比外界多，在外界这些事应该是没有传开吧。而且那些姑娘不会轻易向人说这些事，她们是喜欢我才心甘情愿透露给我。”
采薇松了口气。
她自认为还是挺低调的，做的都是些幕后操控的动作，要是太过张扬，只怕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一个人想要治国，首先必须了解这个国家。她要在进京之前游历宋国，将她想了解的事都了解了，才能有把握掌控全局。
“澄月，你说……”采薇想到另一件事，“宋国的秦楼楚馆这么多，你能不能在各地多逛几家，把你‘岳晟秋’的身份扬名天下。最好能建立几个属于自己的据点，掌握全国的情报。”
“哎？你这么说还真的是哎，搞不好我能成为宋国的‘百晓生’呢。”秋澄月觉得非常高兴，“放心吧，采薇，这事我一定办好。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为你提供情报帮助的。”
真是可靠的朋友！采薇满意地点了点头，举杯品茗。
一杯饮尽，秋澄月继续为她倒上一杯。
“采薇，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却还没告诉我，那天晚上，我们究竟是因为什么事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