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紧张什么?
孟词微来不及好奇,便被路老板接下来的话拉回了注意力。
“原来的旅店老板是我的一个亲戚,他在一周前……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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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路老板的说法,这家旅店原来的老板姓刘,四十几,本地人。
熟悉他的人常喊他老刘。
一周前,老刘难得下山,采买了好些东西:洗漱用品,床上四件套,一些容易存放的蔬菜瓜果,还切了半扇猪肉。
不仅如此,又找人上山修了旅店常年漏水的马桶水龙头什么的。
安县就那么大点,各家商户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刘这一罕见行为不消几息便传开了。相熟的老板一边给他装货,一边打趣着:
“老刘,你那豪居平时都不见几个人,你废那老大劲,又是换这,又是换那的。”
他这疑问也不奇怪,怪的是老刘。
槐山客少,平日里压根没几人去。
老刘却拿了全部的家底用来做这个旅店,本意是想着,作为全槐山唯一一家旅店,不说客满盈门,至少也能捞点蚊子腿肉直奔小康。
但几年下来,别说蚊子腿肉了,连蚊子毛都没捞到。槐山虽说山区面积大,可大部分地区都是未开发的野山,游玩范围就那么一点,腿脚快些,一个上午就能逛完。
谁有那闲情逸致住你那山腰旅店。
眼看着生意一年不如一年,老婆见他没出息,还跟着富商跑了。
老刘本身就是个沉闷怕事的性子,被这事一打击,索性成天都在旅店住着,距离上一次下山,好像还是半年前。
所以市区商户看见他,都觉得是个新鲜事。不少人好奇都会问一嘴,怎么突然开了窍。
他只笑着不答。
有人追问得实在频繁,估计老刘也觉着这秘密憋着难受,神秘兮兮地凑近了,才低声说着:“你不懂,我这是碰见财神爷了。”
左右环视一圈,接着补了句:“赶明儿赚了大钱啊,请你吃酒。”
财神爷?商户一时不解,等老刘走远,方才咂摸出味来:有大客户就说大客户,还什么财神爷!再说了,财神爷要是真的来了,还能看得上你那破地?起码也是先来他这市区大店。
摇摇头,他暗笑老刘真是一个人呆久了,坏了脑子,成日里异想天开……财神爷,大客户,最近也没听说安县要来什么大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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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词微听明白了,抓住老刘最后的话进行解读:“也就是说,老刘失踪之前,接了个大单。”
就刚刚这些信息来看,失踪的缘由八成和这个大单脱不了干系。找到这个大单客户,说不定,就能找到老刘。
显然,韩蕴也是这样以为,他坐直了身体,语气有些迫不及待:“这个大单客户是谁?有线索吗?”
路老板摇摇头:“不知道,我也在查。”
韩蕴听见这话,泄了气靠回椅背,面色有些灰败。
见他这副模样,孟词微不解,指了指不远处的大门,朝那里示意:“这不是有监控摄像头吗?查查就是了。”
“没用,”路老板见该说的都说完,起身走来收了碗,“整个旅店的监控电源早就被人为剪断了,监控录像只保留到老刘采买货物之前。”
早就被人为剪断……这是,早有预谋?
脑中滑过一缕思绪,孟词微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
却见路老板端着碗径直走进厨房,只留下一个背影。
潜台词就是这个话题到此结束。
将到嘴边的疑问又重新咽了回去,孟词微意识到,自己好像过于关注了。
人难免八卦,可别人的事情,总要有个了结的限度。剩下的,不关她事,她再问下去,就会显得多嘴,且可疑。
回了心思,孟词微这才意识到去看身边韩蕴的模样:他早已没了刚坐下时的嚣张气焰,此刻垂头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
一个一米九的大男孩,现在这副模样,活像一只被遗弃的可怜小狗。
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但人家没有要说的意思。
孟词微兴致缺缺地转了视线,没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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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老板收拾了碗筷,洗了碗,期间没用多长时间。
等再出来时,圆桌旁只有孟词微一人坐着。
看到他的视线,孟词微淡声解释:“韩蕴说不舒服,先回房了。”
路老板点点头,稍一抬眼,又与她对上视线……数不清是今晚第几次了。
她只单手撑着下巴,懒懒地拄在桌上,看起来倒是个随性子的人,可那眼神……带着一种能洞穿一切的意味,直直透过一切假面,看到人皮下去。
很棘手的人。
经过短短一晚的相处,路老板在心底默默给她打上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