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以在江大附近开了家花店,取名“以安”。花店从滇省那边进货,平时找个人帮着看店,得了空就去瞅一眼,包一束花带回家。
开店的屋子是自家的,花的进价也比较低,一个月支出最多的反而是卖花娘一个月四千五的工资。
大学生还大多靠家里给生活费,还是不知道赚钱难,不知柴米贵,又最是喜欢浪漫,注重仪式感的年纪,所以俞以的花店生意很不错。
这样几个月下来,俞以原本想着开着玩玩的小花店,收人变得非常可观,俞以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富婆。
后来,俞以又盘了一家猫咖下来,也叫作“以安”。
反正俞以靠着这两家店,不仅可以非常硬气的拒绝家里给的生活费,还顺道实现了经济自由。
沈父端着一个托盘进了里间,托盘里摆了一只狮子头,一小叠青菜,一小叠豆芽,三小碗米饭,三双筷子——俨然是祭祀的规格了。
沈父拍了拍俞以的肩,说:“换我在这里看一会儿吧,你先吃饭去吧,不饿也要尽量吃一点,我们都很担心你。”
俞以回头看了沈父一眼,她的眼睛已经挤满了红血丝。
沈父未出口的安慰又被他自己掰开嚼碎,吞咽下肚。
安慰没什么用,何况那里躺着的是他的亲儿子,他的悲痛不见得比俞以少,只是乡下规矩多,各项事物忙的他晕头转向,甚至没空悲情。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中国葬礼会有如此繁琐的礼仪的原因之一吧。
俞以还是踩着僵麻的腿脚,一摇三晃的出去吃饭了。
在最靠近礼堂的那一桌,早就给俞以留好了位置,摆上了碗筷,甚至连饮料都早已倒好。
看到俞以出来,俞母立刻招手:“一一,来这边吃,给你留了座位的。”
俞以走过去坐下,俞母就将倒好了的饮料递给她。
俞以接过直接一饮而尽,将近一天没喝水,俞以也确实是渴了。
然后,俞以就一言不发的拿着碗去木桶里打饭了。
家里也没想到会突发这么个变故,储存的米也不多,在加上事情也多的人焦头烂额,想想会在席上吃饭的人应该也不会太多,就没来的及另买米,加上俞以出来的晚。
结果就是没饭了。
好在,俞以端着碗往回走时被一个阿嬷拦住了,说:“刚刚我们桌一个道理先生看没饭了,就把饭都盛起来放我们桌了,现在吃席哪还吃饭啊,小姑娘从盆里挑一点吃去。”说着阿嬷把整盆饭都端了过来。
俞以没跟她客气,拿筷子划拉了一些饭到碗里,和阿嬷道了声谢就回座位了。
俞以在座位上坐下就开始扒饭,俞母不断给俞以夹菜,俞以看也不看的照单全收。
当俞母给俞以又夹了一个狮子头时,一个路过的阿嬷看见,上来劝说:“诶呦,直系亲属在人出山前不能吃荤腥的,怎么这么不懂事的。”
俞母把到了嘴边“她还不算直系亲属”这句话咽了回去。
但也没把筷子掉头,依旧把狮子头放进俞以碗里。
俞以也没表示,只顾着低头扒饭。
阿嬷见劝不动,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俞以把肉菜都剩下了,俞母劝她吃几口,人体需要补充蛋白质,但俞以愣是一口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