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平时不同的神情。她目光坚定而强势,给了槐枝肯定的答复。
槐枝不敢再次忤逆她,怯怯地应声,便硬着头皮把那身嫁衣套在身上,只不过贴身的衣物,她真的没有胆子拿来往自己身上套。
杨书玉望着镜中的槐枝,忍不住称赞道:“果然是人要衣装马要鞍,也难怪林自初会给你暗示。”
槐枝刷地一下又跪了下去,火红的裙摆在她身后铺开,煞是夺目:“是奴婢生了妄念,林公子从未向我许诺过什么。奴婢想着能伺候小姐和公子一生,见证你们和睦幸福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杨书玉不置可否,她坐在凳子上转身过来,背对着镜子,任由槐枝扑跪在她脚边。
“槐枝,今日要说的话我只在你跟前讲一次,出了这门我便是不认的。”
见槐枝不敢抬头,却把后背崩得挺直,她继续说道:“我左思右想,你当真是为了我杨书玉的幸福而投靠林自初吗?”
“想来想去,唯情字可解。”杨书玉无奈地摇头,“你爱慕林自初,是也不是?”
槐枝不敢回答,用沉默肯定了杨书玉的猜测。
“林自初知晓你的心意,便默许你近他身伺候,若是旁人定会肖想自家小姐嫁给姑爷后,其心腹丫鬟近身伺候姑爷几年,总有机会被抬成妾室。”
“林自初也许便是这般认为的,故而才给了你暗示,也不排斥你贴身伺候他。”
槐枝坚定道:“奴婢从未如此想过。槐枝的确爱慕林公子,幼时随小姐出入林府便存了这心思,可我也只那是妄念。我当真没想过插足小姐的姻缘……”
她如泣如诉:“小姐,我真的只想看着你和林公子恩爱不疑。”
“可是人心是贪婪的,你也不例外。”杨书玉不信她,“你自幼便跟在我身边,最是知晓我的脾气,若真不存妄念,为何还要去贴身伺候他?”
朗朗乾坤,还是在杨府里,槐枝都敢贴身为林自初束腰带了。这样私密的事,合该是林自初的小厮在更衣间去做。
但那日,槐枝很是享受那种微妙的接触,林自初对此也很是受用。
他们都忘记了杨书玉的存在。他们都知道,杨书玉从来不准别人碰触她的东西。
“你心不忠,你话不诚。”杨书玉没有再给槐枝辩驳的机会,“但我信你确实没有害过我。”
“我念你幼时对我有恩,救过我一命,娘亲离世后也是你开导我,所以我会给你选择的自由。”
杨书玉终是愿成人之美的,毕竟槐枝对她的恩情怎么还也还不完。
“你最近应该也能看出来,我对林自初的态度发生了转变,且再无转圜的可能。”
她突然轻笑一声:“不瞒你说,我恨透了林自初,势必要同他不死不休,我会竭尽我所能,将他踩入尘埃。”
槐枝倏地直起身子与之对视,见杨书玉小脸认真且决绝的模样,她便知这是杨书玉的心里话,并不是一时上头说的气话。
杨书玉伸出食指,强调道:“你可以选择继续留在杨府,但我不会再信你用你,你永远只能做一个后宅听候差遣的丫鬟。只要杨府不倒,便保你一世太平,衣食无忧。”
槐枝听完十分动容,两行热泪不争气地滚落下来。遇主如此,她真是三生有幸。
“你也可以选择去追随林自初,为自己而活,我会把你分派去听风院当差,以后你便是他的人。从此以后,你与杨府再无瓜葛。”杨书玉又伸出一根手指,示意槐枝的第二个选择。
“我是不会因你念旧的。”杨书玉虽然知道槐枝不会把今天的话外传,但她这句仍旧说得隐晦。
她要对付林自初,便不会顾及他身边的任何人。
“除此之外,你没有第三条路走。”杨书玉收回手,正襟危坐等她作出选择。
她说得直白,其实槐枝是只有一条路可以选。她不会在任用槐枝,槐枝只能选择林自初。为奴还为妾,得看她的本事。
槐枝不知哭了多久,总算明白杨书玉为何要让她去选嫁衣,又要她为其试嫁衣了。
那嫁衣,原就是杨书玉为她准备的。
杨书玉其实就只给了她一条路走,祸兮旦福,皆看她今后的造化。
槐枝垂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郑重道:“谢小姐成全。”
“我是期望你能嫁给心上人的。”杨书玉由衷地感叹道。
如果那人不是林自初就好了。
她没有将后半句话说出口,释然道:“你直接去听风院伺候吧,稍后我会让王妈妈传达调令的。”
槐枝再叩首,起身时已是不会回头的决绝:“槐枝会永远记得小姐的恩情。”
伴随着房门合上,室内重新恢复了安静。
杨书玉忍不住抬头朝屋顶叹出一声,而后吩咐道:“月芽,今日出城施粥,你可愿与我同去?”
月芽见槐枝离开房间,便猫手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