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意识后低头一看自己还穿着那套衣服,浑身干爽,好像刚才淋雨只是幻觉。可若真是幻觉,我这胳膊怎么这么酸。
抬头环顾四周——
我站在绿茵场上,周围烟雾弥漫,远处看台上人影幢幢,人声鼎沸,震得我心跳如擂鼓。
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
下意识望向声音来源,只见一颗皮球飞向我。
浑身血液骤然变凉,倒霉催的神经系统在战斗或逃跑中竟然选择第三个选项——
动弹不得。
这时一道红色身影从左侧冲破烟气跑向我,跟橄榄球四分卫似的将我按翻在地,登时天旋地转。
我发誓我看见我太奶了。
再次睁开眼,那个在我眼前跌进游泳池的男人的脸近在咫尺,不过现在的他刮干净了胡子。
他似乎对我有些印象,怔怔地盯着我看了两秒,但看样子并没有想起我们曾见过。
对我来说不过几分钟,可对他来说好像不是,真是让人困惑。
他反射弧颇长,将护在我腰后和头下的手抽出来。
“啊,谢谢。”赶忙起身,理了理沾满草叶的衣服。
要不是他将手垫在我后脑勺处当缓冲垫,这一下真得送我去见我太奶。
他甩了甩胳膊,想让自己看着轻松些,暗自咬紧了牙,“你没事吧。”
不知是不是因为觉得我眼熟,连语气都比第一次见面缓和许多。
“没事……多谢了。你没事吧?”我问。
他摆摆手表示无碍。
更多的人跑了过来,他转过身回应问他有没有受伤的队友。
我看到他的球服后写着姓氏——
“索博斯洛伊”
毕竟身处利物浦,周围更是不少利物浦球迷,我对这个名字不算陌生。
亚历山大-阿诺德用胳膊肘捅了捅琼斯,“你这命中率挺高。”
高啊,太高了,一踢一个不吱声。
心念急转,目光触及手腕上的手链,堇青石吊坠泛着奇异的光泽,紫色的光芒一圈又一圈晕开。
不如现在建立联系,之后再次遇到也方便些。
斟酌着开口:“我很抱歉。”
他转过身,垂下眼帘望向我,以为我还在说他救我这事。谁知道我眯起眼睛——
“我是说你和范妮的事,你一定很不好受吧。”
他瞪大眼睛,像是没有听清楚般,“你、你说什么。”
看来这两个场景不是孤立存在的。
身着保安制服的大爷赶了过来,操着浓重的利物浦口音抱怨:“小姑娘你跑得够快啊我们都没发现你。这些烟雾弹是你丢的吗?这可不道德。”
幸好有烟雾遮掩,要不然我在球场上凭空出现比鬼还要吓人,到时候别说救我,他估计都不敢靠近我。
“你刚才……”索博斯洛伊追问道,“我认识你吗。”
来不及回答,保安们已将我围住。
举起手做投降状,“好好好,我马上走。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不过那些烟雾弹和我没关系。”
他定定地盯着我。好像想起了什么,可念头宛如水中的鱼,总会从手指缝间溜走,根本抓不住。
在他颇为诧异和队友们吃瓜的眼神里走出通道,场馆内的尖叫和怒吼渐渐离我远去,谁知刚走到球场门口就像触及到游戏地图边缘,被无形的结界隔离无法再向前行进,哪怕半步都不行。
保安看我围着门口转圈找出口简直摸不着头脑。
糟了,卡bug了?这下进进不去,出出不出来。
手腕间的堇青石吊坠似有生命微微发烫。
我隐约有预感,再次走向大门。
这次成功脱身。
看来现在发生的事情都和这串胡安妮塔的手链脱不了干系。
出门后沿着安菲尔德路一路小跑到了沃顿布瑞克道,跑得呼哧带喘,终于发现了想要证实的事情。
我打工过的丰乐中餐厅和不少熟悉的店家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看上去像那么回事但是现实世界里不存在的事物。
想起和学心理学的前前任聊天时他说过的话:苏熙,五感所能感觉到的事情就是真实的吗?还是说是大脑皮质在欺骗你?
于是我对现在的情况有了些猜测。
是梦境。
《盗梦空间》里柯布教阿里阿德涅造梦时说构造梦境不需要那么多细节,梦主和其潜意识投影不会发现。可是作为不参与造梦的单纯侵入者,小细节就是我区别现实和梦境的根本。
而且我进入的不是自己的梦境,要不然肯定会如实还原沃顿布瑞克道。如胡安妮塔所说戴上堇青石手链进入了别人的潜意识,怀疑梦境的主人是索博斯洛伊。
啧,我这是没喝序列魔药,用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