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林……你是说埃尔林哈兰德?”
多米尼克点头。
我开了句玩笑,“我们是去救他?还是在他吃掉触手怪物前救下怪物?”
看是魔人布欧厉害还是怪物厉害。反正是梦啦。无所谓,洒洒水啦。
他见我一副轻松的样子稍微放松了下来,“哦对,这是梦。那我们要去找他吗?”
“去呗,相信你的第六感,不过万一我们打不过怪物……”
我们肩并肩走着,有了灯有了同伴,这森林倒也不那么可怕了。
他说道:“我猜只要我死了梦境就能结束。”
“死”这个字让人心生畏惧。
不禁别过头看他,“你上次不是在清醒梦里改变了场景吗,有危险咱就撤呗。”
“是的,可我不记得怎么做到的了。”他垂眸望向我,“好像就是……唉我说不清楚。”
些许银白月光穿过枝叶映照在他的脸上,略显稚嫩的脸庞透露迷茫。
我恍惚了一下,这段时间看了不少关于他的新闻,他十五岁离家前往奥地利,我十五岁跟随父母移民来英国,我们有着相似的经历,都在陌生的环境里摸爬滚打,不由得有些私心,起了保护欲。
“你别担心。”用没拿煤油灯的手拍拍他的后背,“我们尽力。”
我认为在梦里梦主近乎全知。
比如在你面前摆了一本书,它用你不懂的阿拉伯文字写就而成,你半个字都看不懂却清晰地知道这书是写什么的,还知道这本书是属于你的。
而清醒的梦主或许近乎全能。
全知全能者,是为神明。
我们沿着痕迹继续向前走了几分钟,跨过小溪,踪迹在黑漆漆的山洞前断掉。埃尔林就躺在山洞进口,已经晕倒。
我提着煤气灯四下张望,并未见怪物的身影却见附近的石壁上刻着很多上了色的抽象岩画,只能隐约看出穿着蓝色短袖的小孩和具具白骨骷髅。
这代表着什么?多米尼克潜意识里在害怕什么吗?
周遭寂静无声,连虫鸣都暂歇,有种不祥的预感。
“埃尔林?”多米尼克不停唤道,摸了摸他的胸口,“……好像心跳停了。”
我去。不要吧。
伸出手翻开他的眼睛想要查看他的瞳孔看他是晕了还是死了,那双蓝眸十分浑浊,可刹那间,眼眸晃动着对焦在我脸上。
“啊——”吓得我用了柔道的固技,将腿横在他脖颈处,双手按住他的手腕。
可埃尔林力气巨大,朝我伸出已经变做触角的手。
这是噩梦,妥妥的噩梦。
多米尼克反应极快,一手握住我的小臂将我拽到他身侧,一手扔过煤油灯。灯罩砸在他身上应声破碎,火苗钻出,不多时牢牢裹住他的身子。
他浑身扭曲,发出兽类受伤的呜咽,痛苦极了。即使是梦,看着自己的好友被火焰吞噬也很难受,多米尼克立刻喊“快在地上打滚”想救他。
这时,漆黑的洞中传来阵阵鼓声、嘶吼声,仿佛是“上帝之鞭”阿提拉率领匈奴铁骑正等待出击。
我顾不得许多,握紧仅剩的煤油灯,拉着他的手朝反方向跑去。
身后肯定有大批追兵,阵阵脚步声在寂静的黑夜里仿佛炸开的惊雷,让我头皮发麻。
谁承想路面上横着好大一棵枯树,我速度太快来不及躲闪直接被绊倒。
两条触手将我们卷了起来,我的肋骨断了几根,碎掉的肋骨尖刺进肺里让我喘不上来气。
“快……跑!”哈兰德用咕隆咕隆的声音喊道。
然后他将我们扔了出去。
几乎是下一秒,我捂着头醒来。
“嘶。头好痛……”
盯着天花板上的顶灯缓了缓,连忙翻身起来开灯,拿出笔画出了我看到的岩画。
多米尼克发来消息。
szoboszlaidominik:我醒了。
突然想起妈妈说过梦里玩火会尿裤子……
szoboszlaidominik:抱歉让你进入了个噩梦,我刚才睡前看了个恐怖短片。
suxixxiv:算我求你,下次看点PG-13的。
suxixxiv:这是我在你梦里看到的,你看看眼熟吗?
我将简笔画发给他。
过了大约一分钟,他回了个“并不”。
szoboszlaidominik:毕竟是我潜意识里出现的,应该有关系,可我记不起来了。
szoboszlaidominik:谢谢你。
我躺回床上,双手捧着手机回他消息。
suxixxiv:谢我什么?
suxixxiv:谢我拉你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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