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相信你。”
为什么呢?
乔希城这话,几乎是盲听盲信的意思了。
他是个搞科研的教授啊,很难相信这种唯心的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我记得高中时,乔希城有很严重的偏科,理科门门拔尖,文科一塌糊涂。以至于每次全校统考,他都在名校线横跳,是老师们提起时既骄傲又惋惜的学生。
大学时也只是勉强读了一个末流名校,不过他最终毕业还是进了全帝国最负盛名的研究院,也算是金子总会发光吧。
这样信奉科学的人,难道相信什么不应该是依据逻辑和证据吗?
以前我以为乔希城是个贤惠顾家且有自己热爱的良家好O,现在看来,我对他的认知怕是太浅薄了。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啊?”我忍不住问了出来。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乔希城和他的前任,我会这么无动于衷吗。
不对,乔希城没有前任。
他的感情一片空白,所以他根本不懂,感情里的相信是一回事,疑心是另一回事。
果然,乔希城茫然又理所当然道,“因为你是我的alpha。”
我不想承认,但是那一刻我真是有点挫败。
在传统教育对omega的规训里,结婚后,O对A无条件的信任、服从和无微不至的照顾是作为一位贤惠好O的必要条件。
在认识我们的人眼里,乔希城是位标准的贤夫。
他无条件信任我、服从我、无微不至照顾我,我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我想不通,我躲进了书房,我觉得自己是个坏蛋,让那么好的乔希城难过。
看了会书看不进去,工作更是不想处理,翻了翻朋友圈,发现我那个秘书正在家里围炉煮茶,好不惬意。我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姜总,有什么要紧事要处理的?”秘书严肃问。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我清了清嗓子说,“就是我有个朋友她有一些感情上的问题。
那边安静了一会问,“姜总,你有什么感情问题?你和乔先生怎么了?”
?他怎么听的,我耐心纠正,“我是说我的一位朋友。”
“哦哦,姜总你的朋友,有什么感情问题?”秘书这才听懂我的话。
我打了个厚码复述,“就是我朋友偶遇了前任,他老婆知道了,本来没生气的,但他嘴贱问他为什么不生气,然后他老婆被气哭了,他现在不知道怎么办。”
“……姜总你是挺嘴贱的。”
我微笑,“你再确认一遍主语呢。”
秘书,“姜总你朋友是挺嘴贱的,渣A!”
“乔先生……你朋友老婆那么好的脾气,都能给气哭!”秘书很不平。
“说怎么办。”我冷冷问。
“当然是先道歉啦!”
“道歉过了,但他更生气了。”更伤心和更生气应该差不多吧。我头疼地按按眉心。所以omega到底在想些什么呀,好难懂。
“唔……”秘书显然也遇到了难题,“乔先生为什么还生气呀?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要不再沟通一下?”
“要是能这么简单解决,我还问你?换一个。”我直接否决秘书这个提议。
“姜总,其实还有个办法,就是有点剑走偏锋。”秘书嘿嘿一笑,听着很不怀好意。
我微微蹙眉,“什么办法?”
“很多小说里写夫妻吵架,最后操一顿就好了,嘴上说不清楚,就让他在床上感受你的诚意,姜总你试试呗。”
我冷漠地挂断了电话。
明天就辞退这个不靠谱秘书,我没开玩笑。
回到卧室,乔希城已经换了睡衣,靠在床上看一本书。
乔希城刚洗完澡,黑发半干,柔顺地贴着耳根,白皙小巧的耳廓还浮着红晕。眉眼低垂看着手里的书,听到我进来,抬头看向我,轻声唤了一声我的名字,又继续看书。
暖色的台灯给他打了一个温暖的轮廓,很有岁月静好的味道。
我凑过去看,竟然是博尔赫斯的诗集。
“你喜欢博尔赫斯?”我惊奇道,“我高中很喜欢读他的诗。”
他翻开的页面是诗《不可知》。
月亮不知道她的恬静皎洁,
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月亮;
……
人们欢少悲多的命运
也许是冥冥中某个主宰的工具,
……
恐惧、疑虑和有头无尾的祈祷,
都是白费力气,徒劳无益。
……
乔希城仰起脸说,“有时候不是很懂,只是觉得哀婉缠绵。”
我笑了笑,“虽然人类的语言、理解力和所处的时代有不同之处,但情绪却可以共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