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门外,等值日生开门。
课间休息时间,他很少出教室和同学去玩。
同班兄弟孔耀远,还有同学们喊他:“孔耀庸,我们去玩会吧。”
他每次都会说:“再看会书,有些内容还没有弄懂。”
下午第一节课结束了,是课外活动时间了。
这时,孔耀远跑过来叫他:“耀庸,我们到中院里打乒乓球去。”
“你们先玩吧,等会我再来。”他又埋头继续看书,一看又不知不觉又上课了。
放学了,同学们都背上书包回家了。
他还要留在教室看一会书再走。
放学回到家中,他除了干父母亲和哥哥安排他的活外,就爱看书学习,不大出去和伙伴们玩了。
这样,各门功课考试,经常名列前茅。
他热爱班集体,自尊心和荣誉感很强。除认真搞好值日生工作外,积极参加星期六大扫除,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积极参加腰鼓队活动。虽然每次体育活动比赛是倒数名次,进不了复赛,但他都认真去做,坚持完成,那怕是倒数每一。
他对老师和大人们都很有礼貌。碰上了都要打招呼问候,有时抢着擦黑板、抱作业本和拿教具,上坡帮人推架子车什么的。
他上小学五年级时,十二三岁吧,他第一当上了“三好学生”,第一次受奖时的情景,他至今难忘,好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一天早晨,当初秋温暖明媚的阳光,洒满了他们的校园。
他们学校西中院里正在召开全校师生大会。二十个班近千人的大会。
班上选他为今年全校的“三好学生”。今天他特别的兴奋,兴奋的有些激动,非常的自豪,自豪的有点陶醉。脑海里几乎有些空白的感觉。
随着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校长正在宣读“三好学生”名单了。
当校长念到“孔耀春”时,他没有听清楚,这是叫自己吧。他赶紧站起来,全校师生羡慕的目光聚焦到他身上时,他兴奋的不知道怎么走上了主席台,没有一点印象。
站到主席台上“三好学生”的队列里时,仿佛才听校长念了他的名子。
奖品是桔红色的小日记本,打开了扉页里写着“奖给三好学生孔耀庸同学”,右下方落款是学校名,时间年月日,盖学校公章。
如今,已经过去整整三十多年了,几次工作调动,几次搬家,多次的迁移,其它许多的东西他都丢弃了,但这个小小的日记本,他每次都没有舍得扔掉。
每次见到它,就捧起它,轻轻擦去封面和封底的灰尘,像见到自己的孩子一样珍爱。打开来,翻看着里面的一页页,那稚嫩但很认真的字迹,写着的数理化的概念、公式、定理,还有他喜欢的名言、格言和诗词。记忆的闸门情不自禁的打开,好像又回到了往事中。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他小学还没在念完的时候,曾经一度纸张十分紧张。
一个星期天,他拿上家里的废铜烂铁,就是一些陈旧无用的破锅、破犁铧、铜管等,还有家里养的两只老母鸡下的二十几个鸡蛋,再就是头发、猪毛和骨头,来到大队部前的大队门市部后的收购站,称斤论两,卖了十几元钱。
到门市部买袋盐和铅笔、本子。剩下的钱交给家里大人,管起来,攒着。家里买生活日用品,看病买药等用。
营业员是个男同志,三十多岁,中等个头,有点瘦。鼻梁高高的,皮肤特别的白,在男同胞中是少见。穿一身黄军装,但没有领章帽徽,衣服虽不是新的,但很干净,很合体。
他买了东西要走,这营业员看门市部人少,没人注意,叫住他,给他隔着柜台迅速塞给了一些东西,是一厚叠包装商品用的纸,他赶紧接上拿着。
这纸有八开大小,黄色的,上面有暗暗的直纹。又薄又脆的,钉作业本,还将就着可以用。
这营业员是谁?怎么能给他纸?原来,这营业员是他母亲的亲房堂侄儿子,这营业员管叫他母亲“小姑母”,他则叫这营业员“二表哥”。时常到他家坐坐,拉拉家常,吃顿饭。“二表哥”自然知道表弟他学习用纸不够了,就这样偷偷接济他。
有一位本姓远点的亲房同学孔祖舜,比他小一辈。孔祖舜小叔父孔耀良在村卫生所当大夫,和他是同辈,孔耀良给孔祖舜一些看病开药用的处方纸,孔祖舜和他一块做作业,就分给他一些处方纸用。
这几天,他们村上演了场电影,叫《决裂》。他们班上课时,学习《人民日报》和《红旗》杂志上的文章,学校组织他们到乡上中学门前操场,听邻近的中槐县上的典型人物,做“反潮流”事迹报告,开展“学习白卷英雄”和“反潮流”活动。
一天上午上课,班主任老师进了教室,站到讲台上,好像不情愿似的说:“学习白卷英雄,反潮流。今天同学们给体罚学生的老师写大字报。”说完,把手里抱的一厚叠粗糙的大白纸,放放到讲桌上,低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