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夫,他怎么样了?”
“烧退了就好了,只不过,他这身子也太虚了些,老夫再给他开两个方子养养。背上的伤,老夫已经重新上过药了,切记不要沾水,每天换一次药,大约十天左右就能下床。”
孙大夫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神色紧张的宋实唯一字一句地叮嘱道。
“孙大夫,麻烦您了。药材我不嫌贵,让他少受点罪就好。”宋实唯点点头,递给孙大夫一块擦手的帕子,仍耐心说道。
孙大夫看着心口不一的小丫头,笑了两声,全然忘却了身旁还有一个受伤的病号。也正是这笑声一下子消散开宋实唯心中的慌张,“放心吧,半大的小子养养就好了。”
宋实唯称好。
行至榻前,见遐观病中仍有阴郁存于眉梢,在心中轻叹一声,并未多说,压了压遐观的被角,以防他睡觉不规矩。
做完这些,把孙大夫随手放在地上的药箱抱起,擦了擦底部的灰尘,轻手轻脚地放于孙大夫身侧的桌上。
宋实唯抬步向孙大夫走去,思索着还要做点什么好的时候,孙大夫爽朗的笑声骤起,只见他捋着胡须,带有调侃的语气道,“你这小丫头,我还没见你这般对谁上过心。怎么?开窍啦?”
“哈哈哈哈,今儿的太阳看来是西边出来的。老夫有福,好算是没错过啊!”
“你这老头!”,宋实唯面色沉静,稍细心便能发现她的耳尖处泛起红晕,挡也挡不住。
“人是我救的,我总得对人家负责吧。您这说的什么话。”
“你这小丫头,由得你嘴硬吧。哈哈哈!”
孙大夫再次笑出声时,宋实唯快速出手捂住孙大夫的声音,放低声音地劝道,“你这老头,小点声儿,我这还有病号呢。”
孙大夫一惊,忙去扒开宋实唯的手,闷哼道,“快撒手,你这丫头。”
宋实唯讪讪一笑,见他不笑了,连忙作揖致歉。
见他吹胡子瞪眼得,扯过身侧的小袋取出几张银票塞进孙大夫的药箱里,嘿嘿一笑,“咱不跟钱过不起,您说是不是!”
“哼,这就护上啦?”孙大夫忿忿不平道。
自知理亏的宋实唯乖巧地站在一旁,双手交叠置于身前,配合地点头,“是啊是啊,这是我的心上人,您可悠着点,别给弄死了,他可是我后半辈子的幸福呢。”
“你这丫头!怎的不知羞!”孙大夫停下写方子的笔,指了指宋实唯,又不知该怎么说下去,哼了一声,继续写方子。
宋实唯依旧乖巧,嘴上不饶的继续,“知羞可找不到这样送上门的俊俏后生。”
“你…”孙大夫被宋实唯的话逗笑了,“你自己仔细点着吧。”
双手接过孙大夫递过来的两张药方,大致扫了一眼,“好嘞!”
“不用检查检查我有没有下药?”孙大夫看着宋实唯装老实的样子有些好笑。
宋实唯先是佯装吃惊,睁大了双眼,不知想起什么,摇着头面色严肃道,“我的心上人要是死了,我就得当寡妇。您不忍心的。”说罢,一脸无害的冲孙大夫笑。
气得孙大夫吹了吹胡子,转身就要走。宋实唯赶忙上前送人,叮嘱孙大夫注意身子,来年等兴哥他们给生个大胖小子出来好含饴弄孙。
“托你吉言!哈哈哈哈,赶紧回去吧,我让兴小子送我。”孙大夫一听这话瞬间喜笑颜开,挥挥手示意宋实唯止步。
宋实唯见孙大夫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竹园的拐角处,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折叠好手中的药方塞进胸前,哼着小曲漫步走进屋中。
遐观醒来时,只觉头有些痛,抚额才知原是发热了。一声爽朗的笑声吸引了他的视线,他侧头看见女子和一老人站在一块儿。
“这是我心上人”
心上人?
他吗?
他有些疑惑,脑中快速回顾前二十年的生活,也没想出他们之间有什么交际啊。
她见过他吗?
一连串的问题涌上心头,还不等他细细捋一遍。一道清亮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语气中还有多年来自己都不曾获得的关怀。
见他要起身,赶忙按住他的肩头,叮嘱,“先别起来,你现在要静养。”
遐观见自己挣脱不了肩上的力量,索性放软了身子顺着宋实唯的力度躺了下去,“咳咳,刚才姑娘之言我都听见了。”
许是刚刚的动作牵扯到伤口,遐观断断续续地咳嗽着,左手攥着被子,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姑娘大义救了我,我无以为报。可·····你既然知晓我的身份,就应当能避则避一些。”抬头小心瞥了眼正在洗帕子的宋实唯,又低头垂眸继续,“看姑娘的样子应当还未嫁娶,说话理应·····注意些,莫要平白因我这样的人污了姑娘的名声。”
宋实唯低头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