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遐观初来时避自己如蛇蝎,不知道还以为她是吸男精的女魔头呢。又想起他今日的接近,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
“我怕任何人都不会怕你。”遐观见宋实唯没有动作,“上来,实唯。”
怕任何人都不怕她。
“先说好,我不是很轻,你要是······”再次试探问道。
“上来!”
宋实唯粲然一笑,像八爪鱼似的爬上遐观的背,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宋实唯趴在遐观的背上,眨巴着昏昏欲睡的眼睛,歪头打量遐观。
她想起书上说受了腐刑的人很难长胡子,她忍不住探手胡乱摸了一圈,闭着眼嘟囔,“阿观,你皮肤怎么这么好!真是令人嫉妒啊!”
被‘轻薄’的人身子一僵,神情变幻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她夸自己皮肤好,不由侧脸想看看背上的女子,他的动作很慢,慢到他能感受到他脸颊与她额间皮肤的摩擦。
他停顿片刻,僵硬地转过头,不再生出其他的心思。脸上浮现出的红晕遮住往日的白皙,脖颈间的阵阵搏动与鼓动起来的血管相结合,无声胜有声的揭露一名男子不曾言说的□□。
皎月的冷光映射在并不平稳的道路上,均匀的呼吸声在耳畔边响起,经过刚刚的贴合,他不敢再侧头看她,顿了一下正在行走的步子,仔细确认她已经睡着了,才继续往家走。
回家。
他想起他们站在山下路口处,她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嫣然一笑,“遐观,我们回家了!真好!”
是啊,回家了真好。
回到只属于他和她的家,真好。再也不用担心饿着肚子在地上捡吃的,不用担心雨天衣不遮寒,不用担心没人可爱。
他要惜福。
在他一波又一波思绪浪潮中,两人携着亲密无间的影子,一同踏入院落。在静室与正房的选择中,他毫不犹豫地将她背进正房。
还来不及点燃烛灯,遐观摸着墙壁,缓慢地挪动着步子。他此时无比庆幸家里的物件并不多,月光借着窗子打进她的床榻。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观看她的床榻。
太简易了,这是他的第一想法。
她似乎特别喜欢简单,屋子里的物件不多,穿的衣裳花样颜色基本如出一辙,头饰簪花、胭脂水粉了更是没有的,更不谈吃食了。
立在床榻前,遐观沉默片刻,蹲在榻前,抚着宋实唯坐在榻上,再扶着她躺下,小心的像在碰一个瓷娃娃。
看着躺在榻上的人,遐观愣神片刻,似乎是在榻上的人说,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说,“睡吧,到家了。”
“嗯?”宋实唯抱着被子,翻了一个滚,“阿观!我头好痛,我要睡觉!”
“睡吧。”遐观语气轻柔,目光注视着这个还有几分小孩心性的人,默的笑了一下。
见她睡得安稳,准备起身。
“别走。”床榻上的人嘟囔了一句。
“我不走。”遐观下意识接过。
“你别回庙里了!以后我不拉着你打铁了,好不好。”
“······”
见她不再言语,替她垫好被角,回到书桌旁的躺椅上。沉默的凝望着天上的皎月坐了半宿。
他在竹园的这段日子,宋实唯一直歇息在静室,他知道她是为了他。
在院中喝酒之后的几天,她一声不吭地搬来一道可以曲折的屏风置在他的榻前,正好可以隔绝了外界的窥视,这道屏风不似置放于她床榻的那道,里外都看不透,给了他很多的保护。
他记得那天她带着几分狡黠,“这房子原本只有我一个人住,所以弄成一览无遗的格局。这屏风是我找人加急赶出来的,两面都不透,你不用担心我会偷窥你。我晚上歇在静室,你也别害怕。”说完,她还扔给他一个包袱。
一包的“短裤”。
“原来她一开始就知道啊”,躺椅上传出一声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