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历史。
靠着半边门板坐在弯弧的门槛上,“天气晚来秋,只是近黄昏,古人诚不欺我啊。”
杜小二双手交叠垫在头后,不置可否,“你怎么还不回去?”
“不急!你这人怎么没有一点欣赏能力呢?”宋实唯无语,懒得再理他。
太阳化成红球,像在水里泡过一般,色泽圆厚。
迎着飒飒秋风,不徐不疾,走来一个五官端正的清秀少年。
“好心人,发发善心吧。”
“小公子,见您仪表堂堂,他日必是进士老爷,小子这里提前预祝您高升。”
“是啊,是啊!”
“小公子,行行好,我都两天没吃过馒头了。”
“······”
络绎不绝的声音还在继续着,被围在中间的公子,笑容可掬地环视围了一圈的泥小子,也不管锦衫上的大小手印。
寻常人见此不是怒斥就是绕道而行,绝不会这般主动送上门。
“诶?宋实唯,你看,这可真是稀奇啊。”
被叫住的女子侧头看了一眼‘稀奇’的场面。
那少年一出现她就注意到了,只是觉着有几分眼熟,像是哪里见过。
“这小郎君倒像是特意赶来的,之前怎么没注意到他?”杜小二有些疑惑。
宋实唯暼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语气,“那群小屁孩不也几天前才过来的,陈老头让你天天在后院刨木头,你还真天天埋在木头屑子里过日子啊。”
杜小二火冒三丈,咬牙切齿,“你不提还好,一提我就要跟你好好掰扯掰扯了。我只问你,那木头屑子里有没有你的一份?”
宋实唯不语。
这时候若是接话,她就是打火石点炸药,一点一个准了。
杜小二见她识相,‘哼’了一声。
“还是很眼熟啊。”
宋实唯定定望着不远处被围得走不出来的清秀少公子,轻声低喃。
杜小二蹙眉,左右看看,没有对上号,“谁?”
“谢谢郎君。”
“郎君真是个好人。”
“······”
一群半大小子每人手中多了几块铜板,有的塞进袖中,有的用布块包着,各式各态。清秀公子笑容温和地揉着其中一个小童的发髻,“快回家吧。”
小童软糯地道了谢,捧着瓷碗,踉跄地往家中跑,“娘,今天有大馒头吃了。”
世间百态,堪堪一景。
清秀公子见众人相继离开,低头轻掸衣上的灰手印,笑着转身离开,如来时不徐不疾。收了一袋子桂花的东风吹起清瘦男子袖口,鼓成一个灯笼形。
余晖点缀,铺门烛光,牵出腕中淡粉新肉,风有气性,不满他人的忽视,停下脚步不肯向前。
发丝挥舞,长衫微动,吹不乱清亮的眼睛。僵硬而起,喃喃自语,“我知道他是谁了!”
宋实唯丢下这一句,消失在长街上。
他是谁?
他不是受了很重的伤吗?
他哪里来的钱······
短短几瞬,无数个念头从宋实唯的脑中擦过。带着这样的念头,她下意识地跟上那道看着就能被吹倒的清瘦身影。
她想知道他在做甚么。
她还想······想知道什么呢?
她就是想知道!
跟着他一路穿过繁华的街道,绕过一条零星沿街叫卖的长街,跨过弓形的石墙,沿着河边走到一片荒无人烟的农田前,扒开种植在地的高粱秆子,寻着田中的一点亮光缓步前进。
他在走,她却停了。
垂眸盯着沟渠里的弯月,泛着蓝光。她太清楚这条路是通往哪里的了。
他来这里做甚么?
田中亮光的房子是一座破败的庙,大殿里的佛像缺了半边手臂,平静慈祥地看着殿内的一切,无悲无喜。殿内的地上铺满厚厚的褥子,摆放整齐的凳子放在褥子前,白瓷碗里颗粒不见。褥子上躺着十几个男人,十几个一脸老相,分不出年纪的男人。
他们都具有同样的特征,声音嘶哑纤细。
高粱秆子摇动的声音不再,宋实唯绕着农田转了半圈,漫步向那座破败荒凉的庙前进。
一靠近,起伏不断地咳嗽声从殿内传出,宋实唯靠在大殿外的墙壁上,听着殿内几个人的对话,眼神平静无波。借着房柱看着立在院角落的清瘦身影。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没有花纹的锦囊,放在大殿门槛处。勾着身子缓步而退,直至大门处,才平静地扫了一眼窗纸上晃动的人影。
若不是背脊被凉意穿透,她甚至不会挪动一步。
寻着他人的足迹再一次踏上这条她深夜闲逛所发现的庙,远没有第一次那般强烈的感受到悲痛了。
庙周种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