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公社这边,琴舒叶正在跟梁玉芬讨价还价:“一个人三百块,已经很便宜了,奶奶您也不想二叔和幺姑都被抓去劳改吧?”
梁玉芬就知道这丫头没安好心,不愧是姓琴的,都凉薄得可怕!这时候还拿钱来压她。
“他们是你亲二叔和亲幺姑,你幺姑对你们不好吗?你怎么忍心!”梁玉芬话锋一转,打起了感情牌。
琴舒叶也不掩饰自己的私心,坦荡道:“幺姑是很好,我也不想她出事,可我也没那么伟大,我不会舍己为人的,我能救幺姑的前提是首先得保证我能过得好。”
陆家咬死了不松口,梁玉芬已经束手无策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女自生自灭。
“两个人最多四百,不能再多了。”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她爽快,琴舒叶也爽快:“行,看在咱们是一家人的份上,我这个当侄女的也尽尽孝心,四百就四百,奶奶,您赶紧回家取钱吧。”
梁玉芬憋着心头的怒火:“非得现在就去吗?”
“先交钱,后办事。”她奶奶是什么样的人,琴舒叶还不清楚吗?
“奶奶,我劝您还是别考虑太久,等一会儿派出所的人来了,您想后悔都来不及。”
琴家的种就没有良心,这是天生的,梁玉芬心里恨得牙痒痒,但此时也只能照她说的做。
梁玉芬走时,琴舒叶还不忘提醒她:“奶奶别忘了,把幺姑以前看病的那些单子都带过来。”
搞定了梁玉芬,琴舒叶又去找了贾老太单独谈话。
琴舒叶离她一丈远,还是能闻到她身上那冲人的味道,她劝贾老太先换身衣服,那贾老太固执地说:“我为什么要换?等公社干部和警察同志来了,我要让他们好好看看,这都是证据。”
好吧,不换就不换,反正臭的是她自己。
贾老太冷冷地剜了她一眼:“别以为他们派你个幺姑娘来,我就会心软,今天这事没得商量,那泼妇必须付出代价,你再怎么求情也没有用。”
琴舒叶撇了撇嘴:“谁说我要来求情了?”
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贾老太哼了一声:“你不是来求情的?那你把我拉到房间里干啥?”
琴舒叶不慌不忙地找了张凳子坐下,冷静地开口:“我知道贾奶奶今天是铁了心了,要让我幺姑去劳改的,我一个小娃儿家来劝又有啥用嘛。我不过就是来提醒贾奶奶一句,我幺姑要是去劳改了,贾奶奶您和陆姑父也得劳改了。”
“什么?”贾老太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只觉得琴舒叶胡说八道,“你幺姑殴打婆婆,殴打她男人,忤逆不孝,凭啥是我们去劳改?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琴舒叶慢悠悠道:“对呀,就是因为天底下还有王法,所以贾奶奶和陆姑父也得去劳改啊,有什么不对吗?”
一个还在上初中的小姑娘,不过是诈她话罢了,想吓唬她?她还嫩了点。
贾老太就安安静静的与她对坐,也不说话,可琴舒叶比她更沉得住,既然她不说,那琴舒叶也不说。
二人之中总会有一个先忍不住。
屋里越安静,贾老太越是口干舌燥,心里头乱糟糟的,还是先开了口:“你这话究竟啥意思?”
琴舒叶这才淡淡地开口:“我原以为贾奶奶不明白,这会儿看起来贾奶奶其实啥都懂,您也知道家暴是犯法的,所以您才说要抓我幺姑去劳改,对吧?”
贾老太被问得哑口无言,一阵心虚。
琴舒叶细数陆家在她幺姑身上犯下的累累罪行:“这些年你们陆家打我幺姑的次数还少吗?好几次打得她命都险些没了。我奶奶已经回家拿证据去了,我幺姑这些年被你们打进医院,那些检查报告都还在,还有公社过来做调解,你们写下的保证书也都在。”
贾老太如坐针毡,她没想到梁老太居然这么有心机,这些东西她还都留着。
当初也是公社的领导亲自来了,他们才不得不写下保证书,她虽然不识字,但也在上面按了手印的。
琴舒叶看她面色有异,又接着说:“我奶奶也说了,贾奶奶今天既然下了决心不给她一双儿女留活路,那她索性也鱼死网破,要死大家就一块儿死。”
“贾奶奶不是要让我二叔和幺姑一起去坐牢吗?那正好,咱们就把这些年的账清算清算,等警察同志来了,看看贾奶奶和陆姑父是不是也应该一起去劳改,大家干脆就一起去,路上还能有个伴儿。”
贾老太抠着手心,心慌得很,自己不能去劳改啊,她儿子更不能去!
她强装镇定,仍然强硬地回应:“你别唬我,我一个老太太,他们抓我去劳改?我啥活儿也做不了。”
琴舒叶摊了摊手:“没错,贾奶奶年纪大了,或许不会抓您去,但若是我幺姑进去了,那姑父必然也得进去,到时候我三个表妹,就得拜托贾奶奶好生照顾了。”
这更不行了,她一个老太太怎么养活三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