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已经对江白鹤的小人扎了无数针，好啊，你个江白鹤，我们还有帐没算清楚呢。
在很多服务型行业，诸如投行、律所、建筑设计，都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畜生使。”但是，曲一歆没有料到这年头，连顶级的私募也是了。
一歆拖着两行李箱的资料，问前面的前辈：“我们不是号称是甲方中的甲方爸爸吗？”“Nonono，优质的投资标的资源是很稀缺的，小姑娘，僧多粥少，给你讲一个简单的逻辑，被投资方越是对我们爱答不理，就越说明我们来对了。”资深经理对曲一歆传授经验道：“投资准则第一条：远离对你有求必应的公司。”
“……”曲一歆的内心世界有些崩塌：“你们这些做PE的大佬这些年是经历了些什么，思维方式这么受虐，好M啊。”
互联网公司和金融企业氛围差别非常大。一边彰显自由、个性，一边强调信任、专业。如果两拨人互相擦肩而过，应该会互相在内心骂一句对方傻B。
然而，从高楼林立的CBD到了互联网和艺术园区，突兀的就是曲一歆一行了。当他们走进公司，被一群运动鞋、拖鞋、格子衫、套头衫环伺。曲一歆再看看身旁西装革履的同事，不禁开始权衡自己被当作房地产中介的可能性。
然而同事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鹤立鸡群的场面，穿着西装革履就像是比穿着睡衣还舒适，完全没有别扭的感觉，一个个精神抖擞，眼神如电，容光焕发。
一歆在电梯外听见背后有人在窃窃私语：“资方的人来了。”
待公司一行上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看见电梯里只有自己人时，刚刚精气神十足的前辈们瞬间一个个弓腰驼背，耷拉下来，对一歆说：“这些家伙面前，真的是什么能丢，气场不能丢，不然真以为你是房地产中介来了。”另一个前辈对一歆说：“投资准则第二条，做投资，言谈举止上首先要让对手方信服。”电梯门一开，一行人又重新恢复到了刚刚精神抖擞、气场全开的样子。
一歆满头黑线，都是些人才啊，学到了。
江白鹤穿着一身便装，与之前见面一身黑衣的疏离感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若不是曲一歆看到，说不定也会以为他有亲和力十足的一面。
张总上前与江白鹤寒暄，觉得江白鹤也不是那么强势嘛，毕竟是年轻人，阵仗大一点，也会给潜在投资者一分薄面。
谁料整场会议下来，江白鹤一方一直在打太极，江白鹤不怎么说话，推诿说投资这块自己不太懂，都是漆伍在操刀，但是总会在关键时刻抛出一个核心问题。而漆伍一看就是曾经在金融业界浸润多年的老手，不明说自己的需求、不提供关键性指标数据，对方的底倒是套出了不少。PE一方颇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果然，硬骨头。
在对方感觉希望颇为渺茫的时候，江白鹤朝曲一歆的方向看了一眼，适时抛出了一个新的方案：“当然，从产业链纵向拓展的角度上考虑，我们确实需要一些专业方面的助力，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希望能够得到你们专业上的支持。“
大家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是表明话没有说死，说还是有投资的希望的。张总这边做事也是雷厉风行，马上应道：“没问题，那我们这边一定竭尽全力。为体现我们的诚意，我们这边马上派驻两名正式人员进场协助。“随即看向一歆，你今天先进场，帮忙梳理资料，明天两名人员就过来。
“明白。”一歆点头。
不一会儿，一群人风风火火离开，只剩一歆一人在风中凌乱。啊？不是吧。就这么被卖了？我就驻场了？这是不是太随意了一点？
如果这还不让人凌乱的话，当一歆看到江白鹤对着自己身后点了点头，回头便看到悠悠在门口探出得怯生生的小脑袋时，第一次感受到了千万匹草泥马在心中飞奔而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