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快速移开视线，垂着眼眸。
内心还是希望江焰能一起走的，可是体会过太多次的失望，所以才迟迟开不了口。
这次她真的害怕了。
“要在国外很长时间。”江焰用陈述的语气说出了问句。
黎之之点点头。
再度陷入沉默，这次连空气里都是焦灼的味道。
“呵… …”黎之之轻笑，“就是随口一问，我知道你不会。”
“我… …”
本来就没抱有期待，黎之之以平常心接受了这件事，她低头回复校方邮件，继而说道：“时间定了，一个星期后就走。今天正好跟小禾道别。”
一个红灯将车辆逼停，江焰转过头看着黎之之，那么深情凝重，似要把她印在脑海中。
“小禾病情加重了，我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江焰一字一顿的说，“所以不能跟一起你出国。”
“我理解。”
黎之之拍拍江焰，“绿灯，走啦。”
车辆再次恢复正常行驶，风带来了流动的气息，黎之之得以喘口气，“又不是生死离别，干嘛摆出那种表情。”
分明自己也内心沉重，还要故作轻松的安慰人，“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她忽然扯出一个不正经的笑，“是不是舍不得我走？”
江焰紧闭唇，缄口不言。
黎之之叹口气，“我快走了，你都不骗我说是。”
有些话只适合藏在心底，说不出口。
江焰根本不敢看黎之之，讷讷道：“抽空我去探望你。”
-
得知黎之之要做交换生后，沈裴就有了自己的计划，他连夜写辞呈准备同黎之之一起前往M国。
已经同校领导打好招呼了，就差周一递交辞职报告。领导一点都不想放他走，却又左右不了他的选择。
辞职报告就放在书房的桌子上，来沈裴家玩的余冰垚一眼就看到了，她问道：“沈裴哥，你要辞职？”
沈裴正在忙交接工作的事，盯着笔电回答：“嗯，下周一就去办手续。”
“这么快？”余冰垚叫出声。
“我还嫌慢，后面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余冰垚拿起辞职报告又放下，“辞职是为了陪黎之之出国，对吗？”
她问的漫不经心，可却有冲动撕烂辞职报告。
“之之第一次长期在国外，我不放心。”
即便已经心死，余冰垚还是不甘，而且这种情绪在身体内叫嚣出了其他负能量，一瞬间没忍住。
“你去陪她了，我该怎么办？”余冰垚的眼泪夺眶而出。
沈裴却并没察觉，依旧敲打着键盘，“你在国内，家人朋友都在，能有什么问题？”
余冰垚脱口而出：“家人朋友才是最大的问题，他们对我什么样你不知道么？”
沈裴不得不抬头安慰拖着哭腔的余冰垚，“你也不小了，总要学着去解决问题，不能一直都依赖别人吧。”
沈裴的话令余冰垚心凉的彻底，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她没抑制住失控的情绪，口不择言：“如果是黎之之，你还会这样说么？”
“喜欢黎之之，满世界的跟着她的步伐，可是她喜欢你么？”
“她喜欢的人是江焰。醒醒吧，沈裴哥！”
沉默如雷，撞击在余冰垚的心口，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余冰垚转身告别：“我还有别的事，先回去了。”
“垚垚，等一下。”
余冰垚应声停住脚步，却也没回头，无声等待。
“你说的我都知道。”沈裴握紧拳头，艰难面对，“我当然知道之之喜欢江焰。”
“可是我不甘心，没有等到最后结果，我是不会死心的！”
余冰垚何尝不懂这种苦涩，她真的看不得喜欢的人重走自己的路。
愤怒连着嫉妒燃烧成一片火海，余冰垚脑海中只有四个字：不可原谅！
“沈裴哥，我可以拜托你件事么？”
“你说。”
“能不能帮我把黎之之约出来。在她离开前，我想再见见她，告个别。”余冰垚双手合掌向沈裴请求道。
沈裴露出诧异神色，“你直接约她不就好了？”
余冰垚吞吞吐吐，却不忘拱火：“黎奶奶生日的时候，我不是误会江焰了么，感觉她生我气了。”
沈裴现在听不得江焰的名字，表情又变了，“行，我帮你。你俩这么多年的朋友为了一个江焰不值得，说开这事就过去了。”
他又说道：“今天之之去学校了，明天有空。”
“那就等你的回话了。”
余冰垚朝沈裴浅浅一笑，在转过身的刹那，笑容变得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