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姆斯又回到了前面店里,接着上午的工作,开始记商品陈列的位置。他不知道维达在干什么,或许又回房间睡觉了。
过了一会儿,他胳膊突然被轻轻拍了一下,维达的声音也随着动作响起:“要不要喝茶?”
莱姆斯转回身,维达站在他身后,正冲着他笑。
维达注意到莱姆斯在转身的同时,脚向后撤了一步,让两个人的距离拉开。
这个人可能是个不太有安全感的人,也不信任自己。
据说人与人之间是有一个安全距离的,和信任感有关。
“我泡了红茶。”维达也不介意,仍然笑眯眯地邀请道,她指了指里屋,“就在餐厅,走吧。”
莱姆斯跟着维达走过走廊,看到摆着一套茶具的小桌子,甚至上面还摆了一个三层的甜点架,从下到上摆着各种点心。
看来她在很认真的享受着下午茶。
维达给莱姆斯倒了一杯红茶,推给莱姆斯。
给自己倒了一杯,她开心地加了一勺糖,又倒了些牛奶进去。端起杯子,眯着眼睛细细喝了一口。又从三层架上拿了一个草莓塔,喜滋滋地咬了一口,赞叹道:“唔,这是全英国最好吃的草莓塔,不尝一尝?”
在维达的盛情邀请之下,莱姆斯也拿了一个,咬了一口这种甜腻腻的小点心——说实话,他不喜欢甜食,但是也礼貌的表示了喜欢。
草莓塔似乎还是热乎乎的,像是刚烤出来的:“这是你烤的?”
“不啊。”维达舔了一口草莓上的糖霜,“我买的。”
“翻倒巷?”
“怎么可能。”维达挤挤眼睛,欢快地说,“秘密。”
莱姆斯喝了一口红茶,他什么也没有往里面加,似乎更青睐红茶本身的味道。
维达捧着淡蓝色描花茶杯,透过袅袅的水汽看着莱姆斯。他似乎因为刚刚受过伤,还带着病容,唇色很淡,眉毛上方的那个血痂已经掉了,留下一块淡色的疤。
她啜了一口茶,含在嘴里让液体在舌尖滚了滚,咽进肚子之后,试探地问道:“卢平,你今年多大了?”
“26岁。”莱姆斯看了维达一眼,他有一双浅棕色的眼睛,温和干净,好像能包容一切。
维达避开了莱姆斯的注视,她把茶杯放回桌子,低头看着带着乳色的红色液体:“比我大一岁,我才25岁。”
“25岁。”莱姆斯思忖了一下。她只比他低一届,但他却对这个姓氏、这张脸一点印象都没有——霍格沃茨就那么大,学生也是可以数的过来,不过他也不可能认识所有的人。他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语句,试探道:“我记得……额,我好像是在霍格沃茨上得学,你有没有见过我?”
“我在德姆斯特朗上的学。”维达飞快地接道,“我妈妈是德国人,不过爸爸是英国人,他是拉文克劳学院的。”
莱姆斯笑了笑:“看来你也不认识我,我还想和你聊一聊,没准儿能想起什么。”
听到这句,维达看了莱姆斯一眼,她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笑意,然后皱着眉,遗憾地说:“真可惜,我帮不上什么忙。”
“那你怎么会处理枪伤?”既然已经聊起天了,莱姆斯就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维达拿着一个泡芙,已经咬了一半,细腻的奶油含在嘴里,有些沾到了嘴唇上。
“我从德姆斯特朗毕业之后,不知道能做什么,就考了麻瓜们的大学……医学院。我妈妈是个麻瓜,是个药剂师,所以我对这方面还挺感兴趣的。如果不是回到了英国,我在德国没准儿是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呢。”她很得意地回答道,但是并不期望莱姆斯理解她的用词。
“那很厉害。”莱姆斯笑着称赞道,“我们有点像,我妈妈是麻瓜,爸爸是巫师。”
他只说到这里,就不再接着往下说了。
他们的家庭有点像。
维达体贴地没有追问,她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把捏着的半个泡芙塞进嘴里,然后食指擦过自己的嘴唇——果然又蹭到了嘴唇上。
她看了莱姆斯一眼,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茶杯,于是快速把食指送到嘴边,舔了一口上面的甜蜜。
这剩下的一口,永远是最好吃的一口。
下午茶时光结束,维达收拾了桌面。
她突然指了指后门,问:“你能给猫先生装个独属于它的门吗?我工具都买了好了,只不过自己不会装。”
莱姆斯接受了维达的请求,他从来没有做过木工,但是在魔法的帮助下,还是把那个能活动的小门装好了——这获得了猫先生极大的好感,在莱姆斯想要摸他的脑袋的时候,猫先生不再嫌弃地躲开了。
莱姆斯装好门,去洗了把手,然后走进店里。
维达正隔着柜台和一个戴着兜帽的人说话,他穿着暗沉沉的黑色斗篷,根本看不到脸,瘦骨嶙峋的手扶着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