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五谷,隔壁大队那小知青又来锯树了。”安青儿看到那小知青旁若无人地拿着锯子和绳索经过。
“行,你先看着店,我去找他。”
“算了,你别去,我去和他说。”安青儿看着杨五谷头上的伤,担心他脾气冲又惹事。
让杨五谷看着店子,安青儿走出去来到养鸡场后面那条小路。
“小周,这里是我们的树。这坟地周围这排树是小豆她爷爷奶奶生前栽的,队长说了,归我们。”安青儿还想着今年过冬靠这排树取暖呢。
小周抬头笑了笑,点点头,说好。
然后,又继续在那锯树,左耳进右耳出。
“…………你什么时候走?”安青儿不让他锯。
小知青态度良好,笑,“就锯这几根小的取暖。”
“那你给我们家留点,待会儿杨五谷知道了要说你的。”安青儿再次叮嘱。
“好,好。”小知青点头说好。
安青儿便放心地走了。
两个小时后,安青儿又跑过去坟地一看,“你怎么还没走?这排树是我们家的,你不准锯。”
“好,好。”小知青笑着点头,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脸。
“你光点头有什么用,我让你别锯了。”安青儿气恼。
“待会儿就走。”小知青站在沟下方,笑咪咪地抬头冲安青儿笑。
安青儿抿抿嘴,不高兴地回去了。
过了一个小时,安青儿又跑去坟地,那小知青还没离开,还在那锯树。
再一看他脚下,已经摆放着二十几根小小的被锯的树,能烧柴禾烧一段时间了。
安青儿气得叉腰,这小知青明摆着看她好欺负。
“杨五谷!”安青儿大声喊着,“快过来。”
那边杨五谷关了家里的门,急匆匆跑过去。
看见杨五谷,那小知青想走人,“不锯了,真的不锯了。”
“晚了!现在不是你锯不锯的问题,”杨五谷威胁地笑,“你锯的这二十多根小树,都归我们了。”
得来全不费工夫,直接拿回去劈柴烧,暖和。
自己锯的树归别人,敢情自己忙活了半天白忙活了?小知青立马求饶,“咱们关系那么好,你们这样可就做得太过了。我们可都是下乡的知青,互相帮帮忙。”
“帮个屁!前几次小豆和我们告状说你砍我们的树,我们想着你小小年纪身处异乡确实不容易,就没找你麻烦,”安青儿冷哼,“可你也太猖狂了些,砍起树来没完没了了。”
“我也没办法,我缺钱,”小周鬼鬼祟祟地朝四周看,“我把你们这些树卖了,多少可以挣个‘船票’的价。”
船票?什么船票?杨五谷和安青儿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想想自己的计划,小知青靠近了些,咬咬牙,把自己的事说了出来,“我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可别说出去。”
杨五谷当初抗盐袋子的码头上,四天后会有一艘船经过。
船在码头停留半个小时卸货,他们便可以在船主人的帮助下躲进船舱偷、渡去香江。
“…………”杨五谷和安青儿都愣了。
这小知青平时看起来规规矩矩的,瘦瘦弱弱的文化人一个,没想到胆子这么大。
“你怎么敢的,偷、渡不成被抓到可是要出乱子的。而且外面那些地盘人生地不熟的,你不怕?”杨五谷还想劝劝他。
“我原先也不敢,可是贺柴那小子的话给了我信心。”小知青拍拍胸脯给自己壮胆。
有时会从城里朋友的来信中听说到香江的繁华,当这小知青苦恼要不要偷、渡到香江去的时候,贺柴这小孩子很不解,“小周哥哥,香江那里的人也和我们一样是人而已,你怕什么。”
贺柴的话让小知青醍醐灌顶,都是生下来当人的,又不是鬼神,有什么可自卑的,又有什么可怕的。
于是乎,想通了的小知青开始筹钱准备去香江。
安青儿没想到能在这件事上听到贺柴的名字。
这小知青在村小教书就经常偏心贺柴,有时候放学了还跑去贺柴家给辅导作业。
“贺柴那小子聪明,一点就通,你可别把贺柴那孩子教坏了。”安青儿撇嘴。
“反正我以后也不在这教书了,不会教坏他的。我要离开这里去外面闯荡,赚钱,赚很多的钱,”小知青越说越来劲,“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杨五谷和安青儿神色慌张地四处看看,幸好没人听见。
下午等小豆被虎子送回来,俩人还魂不守舍的。
小豆跑出去来到昔日的寒家。
“小豆,又来了?”鹿儿姑姑叫她进去坐。
“婶婶,我来拿东西。”小豆有点不太敢进去,她已经知道这里不是她的家了,虽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