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寒,他们并不知道这原先为风十六所佩之物,只知道这剑不能另外认主,独为樊笺所有,由她手底下养的刺客所持。
黎令山庄养的都是刺客,如今鼎鼎有名。
37.
柳月微来找又川时,只见树下岩块上立了一竹筒的桑葚。又川还是惯常来了句:“沈姑娘今日没到园子来。”
“我知道。”柳月微说着瞥过她手中的书册封面,笑她,“你如今也消遣起来了。”
这是又川从阿桃那里拿的传奇,她顺势递过来,道:“这本传奇不错,柳师兄可要拿去翻翻?”说着眼里瞥见了旁边还没吃多少的桑葚,便将竹筒递过去:“今日刚摘的,末了散些给我们吃食,还鲜着呢,你尝尝?”
柳月微接过来,也在旁就着石块倚着树干坐下来,自身充当起支架,两人你一来我一往地从竹筒里捏出一粒粒桑葚。
“我记着你说过,幼时屋前立了几棵桑树,到了季节便可摘食葚果。如今手中滋味,较当时几何?”
又川说:“甚好,家中枯树,哪里比得上仙境殊果。”听起来像是没心没肺的。
这是心里话,她家中那几棵年年长毛虫的桑树,每次去摘时都要担心头顶上会不会掉下虫子,掉下虫子还就罢了,这些毛虫的刚毛还会蜇人,十分叫人难受。相比起来,这里的桑树精心栽培,又有灵气滋养,结的果粒大,饱满,紫得发黑,熟得整齐,入口生津,比起家里的那种小果子来,实在好过太多。
柳月微只是轻笑,他眉目向来深沉,便总会敛去些许笑意。他又说:“你说往日旧家要制桑果酒,如今可要闲来试试?”
“若是馋了,山下酒肆可取,又川手笨心粗,还是别糟践了好东西。”她又说,“山下酒家味道甚好,柳师兄可去尝尝。那时贪嘴,总和小弟多取一碗,绕到屋后才饮,如今想来真是有趣。”
“你那时却是同你家弟弟亲近。”
又川忽然就福至心灵,知道柳月微意指她以前说自己和弟弟不亲近。她编的那些说辞和别人说过几次,随时更改,自然就不记得和谁讲过哪些话,如果要她现在一一重复,那也只会要她的命。既然柳月微说弟弟和她不亲近,那必然是她那时候想到了苏谙济,这里她说亲近,因为她这里想到了现实里的弟弟。只是她没料到柳月微能给她记得这么牢,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只得找补,说弟弟原来和她要好,只是后来吵了嘴,便日日对她耍脾气,还没来得及和好,就离散了,这是她心里的痛处。
柳月微就在旁边点头:“若是你家弟弟记了事,想来也要悔心与你恶言。”
又川心里没底,不知道这算是混过去了没有,这时只想转移话题,想起昨日所见,便说:“日前上头聚了一群鸟,识得的人说是凤十七来了,真是热闹非凡,不知道柳师兄你瞧见了没有。”
“那些鸟儿聒噪得紧,将沈霎闹醒了,惹得她直想前去瞧瞧,好不容易才将她劝住。”听起来不像喜欢。
听到说起沈霎,又川便自竹篓里拿出另一竹筒,说柳月微可以带这筒桑葚回去给沈霎尝尝。她们这几天还要继续采收,这时候就尤为慷慨。
柳月微说她不爱吃这些。
那大概是不喜欢吃水果了,又川知道有这一类人。
柳月微又说起凤十七,他大概是对这只凤妖有几分不喜,他说妖族暴戾恣睢,凤十七也难免张扬,叫她远远看着就好。
又川对凤十七没什么恶感,还是风十六时和他来往也算平常,因此便说:“我听说十六师祖同他交好,想来该是有什么可取之处。”
其实她想趁机问一下风十六的事,就是过了这么久,汲露殿为什么没有确认风十六的死亡,而当她是失踪。不过她觉得柳月微知道的大概也不多,自己在风十六的问题上过多纠缠反而显得奇怪,就没再说上几句。
她对于这件事的感觉,就像是明明已经完成了任务,却没有打卡记录,总让她觉得风十六还没有真正死亡,因此不能够真正地和她切割开来,这有时会让她莫名不安。她想,归根结底,还是由于担心自己掉马。
38.
雨十七自楼里出来,便远远听见了沈霎的琴声,还是弹的烟池柳,总爱错上几音。她还记得以前初闻,沈霎弹得不成曲调,能有如今样子,实属可贵。
幼时她觉得这位沈姑娘不是个傻子也是个痴儿,心里颇有轻蔑之意,如今长了年岁,见人家渐渐有了些悲喜的情绪,却是替她高兴的。如此她师叔也能有个念想不是?汲露殿里谁人不知这是他心尖上的人呢?
她这次到她这廿七师叔院子来,是替她家师父传话,话里内容不外乎这次过来的凤十七。她师叔有时不见外客,她师父便会叫她过来一趟。
回去复命,风净烟叫她去取香,雨十七知道她家师父这是要去祠堂里上几柱香。
她师父如往常一样给她师祖和四师伯上了香,这才出来。
风十六没有灵位,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