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题来了,却还是叫她脑子打结的圆锥曲线。那一次对她来说太过恐怖,以至于她现在还能想起当时的一些细节。
而出了迷阵之后,整个人很有可能就被移到山外,这也是上山时极为不便利的地方。
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那么死心眼,她来虚源山那么多次,就是为了看看哪里适合种朵花,好不容易踩完点,哪想到最后随便一支箭就把花射过来了,全然不必费那劲儿。
虚源山这位置说偏也偏,说不偏也不偏。虽然这么一座大山立着,但好像没什么存在感,乐于寻山踏水的人也不会到这儿来,总之,说不上这里好,也说不上这里不好,很多人都知道这么一座山,但少有提及,也就无聊之人偶生闲心上去探一两只闲花,或者就像又川这样非去不可的。
山里有些地方少不得什么瘴气煞气,但也有很多地方可称为人间仙境。又川来踩过点,只记得从东峰上山的路比较好走,路边的好景也多,而瘴气多在西峰一带,煞气多在北峰一带,现在她只希望青莲别落在这两个地方。
至于冬日上虚源山,这对她来说是头一遭,毕竟以往这些时候她还在罗春山那里折一枝春。
冬日的虚源山,自然也裹上了一层雪衣。山上雪雾蒙蒙一片,实在看不到更远的地方。树头压着雪块,近似隐身在一片雪雾里。寒风凛冽,凭空撕裂几声长吟。
又川很怀疑自己这一趟一无所获。
她放开自己的神识,试着探查。虽然收效甚微,但聊胜于无。
然后她发现自己看见了阿雪,不由得愣了愣。又川隐隐知道这是跑到迷阵里来了,这次显然又是某种幻境,不必费心思去怎么破。
耳边风雪的吟啸隐去,风和雪也似乎都停了下来。雪中露出一间小舍,庭院里的竹枝梅条积着一层厚雪。
阿雪邀她过去,又川依言上前。只见阿雪问她,有没有觉得自己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人,又川说没有。阿雪反问她,她在这个世界已有几百年,就是身上的血肉也是这个世界所造,这里几百年的所见所闻、所悟所感都抵不过她那短短二十来年的经历?又川摇摇头,不能这么算。
“你们外出求学时,就不是家乡的常住人口了,这么算来,便不是那里的人了。”
“后来毕业我就回去了,这里的这段经历就当我外出求学了吧。”
“你却是顽固。”阿雪说着拉开了前边的门。
门吱呀一声,又川看见了屋里的人。
“十六,许久未见了。”风入兰立在一个书架旁,手里拿着的是他以前惯爱看的某本集子。
“四师兄,许久未见了。”又川打量着前边这个人,他这样好的气色也许久没见过了。她向来觉得,化了仙的人,大概就是风入兰这样的模样,出尘,却又不绝尘,带着悲悯。神见他知是神,人见他道是人。
“此番回来,可有什么见闻?”
她老实说:“暌违两百年,光怪陆离。”
风入兰面上是往日里又川很熟悉的那种了然的笑:“你心里有气。”
“是。”
“愿闻其详。”
“……他们,他们……”又川顿了顿,最后简短了语言,有些沉沉的,“我知道死人的用处了。”
风入兰点点头,说:“原来如此,这是长进了。”
又川在风入兰面前多是坦率的,这时亦是如此:“可是我不服,我就是不忿,悠悠众口,不明就里诸般戏谑,不知何者善,何者恶……”
风入兰静静听完她的抱怨,说:“十六,这是你要修行的地方。”
又川还想细问要修行什么,眼前又是一片茫茫雪雾,寒风的呼啸又绕在了耳边。她只是四下环顾,不小心就随着雪滚下山头,像极了她以前被风入兰捡起来的时候。
82.
摔在雪里的滋味大多时候并不好受,又川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
其实说起来,这次的迷阵和她以往在这里见到的比起来有些过于顺当了。非要说奇怪的话,那就是她没想过会在里边见到风入兰,那样气色的风入兰真是许久没见了。
虚源山的东峰上多温泉水,又川这次不小心摔下山,不远处就是一个水池子。池边覆着雪,池上冒着水汽,又川觉得正好可以过去暖下手。
除却近处汩汩的流水细淌的声音,又川还听到不远处峡谷里有嘈嘈的声响,像是有山上飞泉落下来的样子。她便站起身,往那边走去。
她走到那处开阔的地方,就发现水雾漫在一处。周边虽然也有雪,但不算厚。一侧是几道细泉自峭壁上挂落,进了底下的小水潭里,潭里的水借着地势流了出去。
至于这水潭的水流过的另一个池子边,则长着一簇青色的荷花。似乎是受了这水声和这里的水雾影响,花叶微动。聘聘婷婷,大概如此。
又川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就这样让她误打误撞地找到了?她走到潭边,发现池水清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