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楚博也认出了唐姿柔,她却更加惊恐:这不是姿柔姐姐吗?为什么这个金融界巨子会悬赏找她?这不就是收买我们杀他父亲的金主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想起什么了吗?”楚博心虚地看着黄苓。
越想头越痛,黄苓干脆不想了:“没有,我们走吧。”
可楚博心里却放不下了,唐姿柔如今在哪里,她当然知道,这个袁佳乐又跟她的姿柔姐有什么关系呢?即便是唐姿柔一辈子醒不过来,楚博也不允许她有危险。
趁着黄苓不留意,楚博悄悄独自一人离开家,她想要看一眼唐姿柔,即便是唐姿柔始终没能睁开眼。
看完最后一个病人,田柯拿着病历资料从看诊室内出来,正好迎面撞见已经亭亭玉立的楚博,他的眼里满是惊讶,竟没有一眼认出她来。
两个人就这样无言对视着,内心里却都是翻江倒海一般,两年前唐姿柔出事时的一幕幕景象似是历历在目。
两年内互不联系,他们就是怕极了现在这样的感觉,他们都各自怨恨自己没有能够守护好唐姿柔。
莫知莫觉,一贯豁达的楚博竟也红了眼眶,再对人生无所谓也经不起回忆过去。
为了打破这尷尬的局面,田柯先开了口:“小博……两年不见,长大啦……”
“田柯哥哥,她好吗?”楚博努力不让眼泪流出眼眶,只能紧咬牙齿。
田柯落寞地低下头,带着楚博走:“跟我来吧。”
躺在病床上的唐姿柔双目紧闭,皮肤白皙,少了点血色,头发却长了许多,就像一个被冰封住的童话公主,比起当年还要瘦得多。
一看到唐姿柔手臂上的输液管,楚博的泪就掉了下来,如果当年她早点发现唐姿柔失踪,如果当年她不那么弱小,也许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
心疼着这个孩子,田柯把手扶上楚博的肩膀,楚博双肩仍在颤抖:“你会放弃姿柔姐姐吗?”
摇摇头,田柯的答案很肯定:“永远不会……”
“那她还有机会醒来吗?”
“她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按照常理来说,苏醒的机会是很大的,可是……可能她自己不想醒过来吧。我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能叫醒她,那应该就是黄苓了,只可惜,黄苓她──”田柯早以为黄苓已经不在世上。
楚博心头一惊,脱口而出:“不,黄苓没有死。”
哪怕只是怀抱一丝希望,田柯也不想放过:“黄苓在哪儿?可不可以把她带来,只要黄苓来看一看姿柔,她说不定就有醒来的意志!”
极力挣脱开田柯抓着自己的手,楚博显得左右为难:“不,不行……不能让苓姐姐见到柔姐姐,绝对不可以……”
这是田柯始料不及的,他不明白为什么楚博不愿意让这两个姐妹相见,明明生死相依了那么久,何苦要各散天涯。
“可是,只要黄苓过来,姿柔说不定就会醒来,为什么不让她们相见?姿柔为了黄苓受了那么多苦,黄苓怎么忍心不来见她一眼!”田柯气得颤抖。
再也绷不住了,楚博气得怒斥:“还不是因为你的好弟弟田尹,没错,柔姐姐见到苓姐姐说不定就能醒过来,可是,可是苓姐姐说不定就会死……苓姐姐好不容易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她好不容易可以重新活一次……你不能那么自私,你不可以对苓姐姐那么残忍!”
楚博不希望失去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如果上天真的这么残忍,楚博宁愿一个做永远的睡公主,一个做重生的黑天鹅,就让她们两个活在各自的天空好了,互不相欠,各自为安。
得知黄苓经历的种种之后,田柯也不忍心逼迫楚博带黄苓来见唐姿柔了,怪只怪天不长眼,让两个女孩子承受了太多的伤害。
“柔姐姐,苓姐姐还活着,你要是能听到我说的话,就快点醒过来吧……”楚博轻握着唐姿柔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不经意,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楚博的心很疼很疼:“你要快点醒过来呀,醒来做田柯哥哥的新娘啊……别让他等太久!”
只这一句话,已经让田柯忍不住落了泪,他背过身,维护男人仅有的一丝自尊。如同楚博说的,田柯早已买好了结婚戒指,只等唐姿柔醒来。
十字街头人来人往,四周街边小店里的马仔三两成群,田尹带着一些弟兄照例巡视着他们的场子。
一个擦身而过,不经意的一瞥,心底瞬时涌出一丝遗憾,突如其来的感觉触动了心里那根弦,田柯焦急地四下里寻找,这让身边的兄弟有些不知所措。
密集的人群中穿梭来去,推开一个又一个阻碍,那期待中佇立转角的人在哪儿呢?田尹像是一头关久了的野兽,贪婪地嗅着记忆中的气味。
来了又去了,路口的行人络绎不绝,田尹突然间感觉到绝望,他想要嘶吼,却终究没有这么做。
“老大,你怎么了?”弟兄阿欢是第一个鼓起勇气上前询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