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琼终于记起那晚细节,睁着两只圆滚滚的眼睛,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话。
昨天晚上,她原本是想找成颂解释当年的误会的。
但没有想到自己喝醉酒,把唐几何当成了草莓奶油蛋糕,亲了上去……
一阵羞耻感从心底缓缓升起,她的自信早已收拾好行李,毅然离家出走。
司空琼找了个角落,蜷缩着身子蹲在地上,开始原地emo。她把脑袋耷拉下来,像埋在沙子里的鸵鸟,不敢再看外面的景色。
算了,还是下辈子再出来吧。
只留下唐几何在呼呼风声中凌乱。
他满头问号,呆呆地看向一旁的司空琼,明明是他被吻了,怎么她看起来比自己还难过。
另一边,当事人司空琼现在很后悔,非常后悔。
以往的恋爱里,她从来没有主动亲一个人。
倒不是她清心寡欲,而是因为她亲了别人会变成……传闻中的恋爱脑。
这话说来也长——
和一样神秘的西方半寄生植物有关。
槲寄生。
这是一种生长在苹果树上的半寄生物,它们依靠特殊的根渗透进树皮,然后吸收由树干输送上来的水分和矿物质。
槲寄生的历史可追溯至基督教之前,彼时的传统是在节庆时将槲寄生带进屋子里。隆冬万物枯萎,而它的浆果却在冬天变白,这样一种反行其道的常青植物被视为一种神圣的植物,认为可以驱除邪灵。
但后来逐渐演变成另外一种寓意。
北欧传说里就记载了槲寄生的故事。
光明之神巴德尔的母亲爱神弗丽嘉深爱她的孩子,要求世间万物不准伤害巴德尔分毫,可唯独漏掉了死亡象征——槲寄生,于是被邪神洛基钻了空子,用槲寄生做成的利器刺死了巴德尔。
弗丽嘉失去儿子后,整日悲恸欲绝。后来弗丽嘉感动了诸神,他们将巴德尔复活。知道消息后,弗丽嘉欣喜若狂,决定让槲寄生从此变成一种爱与和平的象征,而且让每一个从槲寄生枝条下经过的恋人都要亲吻彼此。而每次接吻,都要从槲寄生摘下一颗浆果,表示不能在同一株槲寄生下接吻。
再后来就演变成“在槲寄生下的恋人不能拒绝接吻,否则就会走厄运”的浪漫传说了。
起初,并没有人在意这个传说。
直至民国时期,有位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远走他乡求学。在剑桥,她遇见了一位青年才俊,很快便坠入爱河。
但门不当户不对,于是在圣诞节,一个无比寒冷的晚上,她拒绝了和他在槲寄生下的接吻。
自那之后,她的后代子孙便有了一个恶毒的槲寄生诅咒,传女不传男——谁先亲吻对方,谁得恋爱脑。
而恋爱脑的症状表现——
会变得特别黏人,如果对方没有及时回应,会半夜发疯,异常暴躁,情绪极其不稳定;智商会急剧下降,无法进行需要一定脑力的活动,且容易被骗,即使是很低端的骗术;会满脑子都是对方,忍不住讨取对方的欣喜,一般体现为控制不住为对方花钱……
而那位狠心拒绝有情郎的女子便是司空琼的曾祖母。
司空琼的姨姥姥年轻时不信邪,主动亲了喜欢的人,结果得了恋爱脑,满脑子都是对方,忍不住为对方花钱,只为博他一笑。没想到遇人不淑,渣男一边甜言蜜语哄骗,一边暗中转移钱财。三天后,诅咒解除,渣男早已卷走姨姥姥所有积蓄和小三远走高飞。姨姥姥也因为这件事忧思过重,最后郁郁而终……
自此后,司空一族就有了族规:凡恋爱者,皆不得主动亲吻。后来族里又追加了一条,要求族人必须在18岁这一天抄写族规三万遍,为的就是让后人谨记“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的血之教训。
那时,司空琼觉得自己一定不会为情所困,因为——
不像从小招桃花的江川皓,一母同胞的司空琼精准遗传了帅气老爸的毁容式龅牙基因,而且她皮肤黑得跟煤球一样,还轻度近视,每天顶着个朵拉头,跟男孩子似的,同学经常笑她是又黑又丑的男人婆。
但司空琼才懒得理会那些整天对她相貌评头论足的垃圾人。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得了恋爱脑”是多么不幸的灾难事件,也完全不晓得“母胎solo可保一世平安无虞”的简单道理。
后来,司空琼上了初三,班上的同学不仅暗地里嘲笑她,还光明正大地欺负她,每天变着花样折磨司空琼,要么就是故意使绊子让她摔得鲜血淋漓,要么就是把她书包重重砸在她头上,要么就是把她关在臭气熏天的厕所里一整天。
司空琼反抗过,但她发现自己打不过别人。
这件事后来被家人知道,就开始送她去武术集训营。
凌晨5点,天还没蒙蒙亮,学员就需要拖着近三十斤的轮胎在户外跑上十公里,这过程中还会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