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随着她开门的动作,干燥的头发有几秒的飞起,配上她的脸,有种惊艳的、猝不及防的美。
她从高处俯视,并不让人觉得压迫。
女A的声音温和,彬彬有礼:“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二兰的脑子有些卡住了,随即他挠挠头,把烟藏到身后,破天荒嗫嚅道:“没...没事,是我急了点,是我不好意思,要不……要不你再睡会?我不敲门。”
陈文嘉没想到这人还挺客气,意料之外好说话的样子,好像刚刚烦躁敲门的不是他。
但陈文嘉摇摇头:“不用啦,差不多也到九点了,我们走吧?”
二兰道:“要不要再收拾收拾?”
陈文嘉想了想,说了句稍等,进屋把被子叠好、换下的睡衣叠好、把拖鞋放到鞋架上,又检查了一遍,觉得没什么了,才返回门口:“走吧?”
二兰又问:“有什么行李吗?我可以帮你拿着。”
陈文嘉摇头,她没什么行李,她一个要去捡垃圾的,能有什么行李。
二兰终于问不出什么了,他又挠挠头,悄悄把手里的烟头扔掉,说:“那走吧。”
飞爷陪罗奶奶去市里做检查了,店子里就剩阿力。
阿力是个消瘦的沉默青年,见二兰和陈文嘉下来了,他提着准备好的大袋子递给陈文嘉。
大袋子是用废旧袋子拼接而成的,一块红一块绿,条纹斜杠都有。
如果换个地方,加个模特,陈文嘉觉得这个袋子能上时装周。
陈文嘉还没伸手,二兰就接了过去:“来来来,飞爷友情提供的捡垃圾大礼包来咯!我提着就行!”
陈文嘉正要说话,目光被阿力的手心吸引。
他手心有条长疤,刚缝合好,此时渗出血来。
是被器械划伤了吗?还是干了别的什么事情弄的?
别人都叫罗大飞飞爷。
回想起昨天晚上众人的态度,陈文嘉不觉得这个称呼是一种调侃。
飞爷不简单,她的店铺不简单,她的店员应该也不简单。
但这和她没什么关系。
飞爷不想和她牵扯太多,她也不想和飞爷牵扯太多。
陈文嘉告诉自己不要多问。
于是她收回视线,但抬眼的瞬间,她与阿力的眼睛对上,不由得一惊。
她没法形容这个眼神,只能说,这个眼神让她觉得冷。
阿力没说话,垂了眼,等二兰一接过袋子,他就转身坐到小板凳上,拿出了绷带,随意又熟练地裹在手心上。
二兰也看到了阿力的动作,但见怪不怪,招呼着陈文嘉出去。
捡垃圾大礼包确实很大,也很重,二兰两只手才能提动,刚到一号场,他便出了汗,累的直喘气。
陈文嘉再一次忍不住出声:“还是我来吧?”
大部分Beta的力量都不如Alpha,这是星际的Beta们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陈文嘉认为二兰没必要在这时候和她逞强攀比。
二兰脸都累红了,他把袋子重重放下,喘着气。
袋子里面好像放了金属制品,随着二兰的动作,袋子里传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他抬起头,把口罩扒拉下来,望着陈文嘉戴口罩露出来的漂亮眼睛,嘴硬道:“没事,我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所以虚了点,我平时不这样,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提到九号场!”
说着,深呼一口气,把大袋子提了起来,踉踉跄跄往前冲。
垃圾场的围栏不宽,能容两个人并排走,二兰左晃右晃的,撞的围栏轻颤。
陈文嘉抬头,看着围栏里已经要冒头的垃圾,上去一把按住二兰的肩膀:“还是我来提吧,你昨天没休息好,就别使劲了,我来就行。”
说着,一把把袋子提手夺了过来。
再让二兰提着,她担心等会围栏里的垃圾哗啦啦砸到她的脸上。
虽然她今天早上没洗脸,这种时候也不讲究精致,但她昨天刚洗完澡,现在神清气爽,她想多保持一会。
她可不想被垃圾砸一身。
陈文嘉把捡垃圾大礼包颠了颠,感觉挺轻:“好了,走吧。”
二兰唉了一声,本来想说什么,见陈文嘉轻而易举的样子,不出声了。
他抹了把脸,回了个好字,走到前面,开始领路。
在二兰经过她的时候,陈文嘉觉得他的脸好像更红了点。
看来二兰是真有点虚。
陈文嘉感受手心传来的重量,内心默默道。
九号垃圾场是个老场,但因为离进口太远,路也太陡,不如其他场便利,垃圾车司机通常不把车开到这里。
拾荒的人以捡垃圾为生,自然是哪里的垃圾新鲜就去哪里。
他们把捡垃圾称为捡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