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说的是,孩儿这就去!”
“嗯,忙去吧,甭送了,我认得路!”
朝阳宫主仆欢洽,而重华宫这方则愁云惨淡。
重华宫里
“乒!乒!乓!乓!”
贵妃砸了一通,伺候的宫婢一个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来了没有?!”
掌事总管颤巍巍答道:“回禀娘娘,靖安王殿下说诸事缠身,来不了!”
“一个小小的兵马司,屁大点的官,怎么就来不了,再去请!”李贵妃气地折断了手中那柄平日里最爱戴的赤金孔雀石步摇!
此刻,城郊校场里,靖安王正一马当先,提摄长弓,将要正对箭靶时,拉满弓,箭一离弦便疾如雨逝,马快箭急,宛若霹雳,萧睿连发三箭,箭箭中心,周围一片叫号声。在宫门下钥之前这场角争恰好结束。
侍从奉上毛巾,萧睿边擦边问:“宫里可是又催了?”
“是,小的给爷挡了三次可是贵妃娘娘传话说爷今晚务必去!”萧睿甩了毛巾,勉强把胸口那股闷劲压了压,说:“明早我去,今晚时候不早了,不去了!”
他翻身上马,正欲疾驰而去,武安侯世子沈湛勒马到他跟前:“今日这一场三哥技艺越发精湛,看来这次秋狝臣又要输了!”
“池明休要过谦,三年前射猎上林苑,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必死于熊掌之下,那时你箭法精巧,身手矫健,这三年来必定大有进益才是!”
“臣近日不曾下场,只怕钝了!”
这几日武安侯病了,沈世子身前侍奉,已经好几天没练过了,萧睿想到这里问他:“你父亲的病如何了?”
“不是很好,现下府医日日诊治,只是不见起效!”萧睿问:“可需要请御医瞧瞧?”
“不必了,父亲说他年老体迈,普通的汤药喝着就行,宫里送来的精贵汤药他无福消受!”
来回几句话,沈湛要传达的意思,萧睿已明了于心。武安侯这是无病呻吟,但近日御史给他扣了一顶“结党营私”的大帽子,以致他心怀顾虑,不敢去探病。
“你回去代我向侯爷问好,等我有机会再去府上拜访!”沈湛应是。
两人心中都有事,闲散地走着,路上静了一阵,沈湛问:“殿下,今天早上朝会的事,您可有对策了?”
“并无。君心似海,不可捉摸,端看父皇如何决断了!”说着他勾起嘴角,脸上染上几分痞气来。沈湛惊道:“若是陛下否决了立太子之事殿下该如何呢?”
“那还不好办?本王以后就做个闲散王爷,如了他的意!”
话虽这么说,可萧睿嘴角紧绷,额上的青筋若隐若现,沈湛觉得靖安王他有些看不透。
沈湛自小陪着他摔跤练剑,对他的脾性还是了解几分,若太子真的是简平王,那他这位“三哥”定不会善了!多想无益,眼看他的马已经跑远了,沈湛也奋马扬鞭立即追了上去!
虽是炎夏,但夜静更深时,犹有凛寒之气侵衣袭人,灯火阑珊的承明殿里,一碗冰糖莲子汤也见了底。
“还是皇后最知朕心,知道朕夏夜难眠,送上这么好的东西。”坐在旁边的常后盈盈一笑,温声开口:“臣妾应该的,既然陛下国事繁忙,臣妾就先不打搅了。”
成熙帝盯着桌案上卷轶浩繁的文牍,手纸不断轻叩桌角。殿角铜漏之声,昭示着时间在无情流逝,又似燃了大半夜的通臂火烛上流向底座重重的烛泪,一滴又一滴,宛若在催魂夺命,灼烧着帝王的心,令他如陷深渊,似要窒息而死。
“高成,命人掌灯,去重华宫!”
老三今天在金銮殿的做法无异于逼宫,他要去看一看贵妃今夜能否安寝。
重华宫内,烛火煌煌,李贵妃身着轻柔糯滑的芍药花纹玉色亵衣,同色素娟亵裤,外套一件轻薄如烟的浅粉色纱裙,上绣缕金折枝桃花,灼灼盛放,映衬着内里风光隐隐约约。
“这么多年了,你依旧风姿不减,看来朕果真没有选错人!”
贵妃低着首笑露如花娇靥,皇帝继续开口:“今日早朝,众臣上奏立明郎为太子之事,你觉得如何?”
她觉得甚好,幽眸流光,风情别致。可今天她等了一天了,入骨的冷淡已经将她那可灼热的心浇得冷如硬铁。
“陛下,可还记得您曾经问过明郎的志向?”
那时他刚好五岁,每听闻他讲述先帝扫灭群雄、威加海内之事,他会拍手叫欢,圆圆的瞳孔也会越发清亮。
“父皇,儿臣长大以后,也要像太祖爷爷一样征讨叛逆,为父皇守江山!”
后来稚语成真,他十七岁便跟着武安侯征讨四方,短短四年,放诞轻狂的他已经变地眉目深沉,杀伐果断!
皇帝从过往种种里回过神来,他明白了贵妃的意思,可他不知道明郎的意思,是否也和他母妃的想法相合。
“朕当然记得,可是茹儿,咱们的儿子长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