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能再次见到你,知道你过得好,我已经别无所求了。”
薛竹就在凉亭原地和郑英谈话了许久,谈天说地,讲一些分开后的经历,真正确认郑英的确过得不错。
也是在等候元韶的死讯,不知为何原因,她一步也没有离开。薛竹和元韶的恩怨从此了结,在今天真真正正了结得干净。
她说话的功夫,也一心二用想过是否不用送元韶去送死?
在见到郑英之后,薛竹隐隐有了丝改变,至少元韶非死不可的想法已经变了。
无论欺骗与否,他对自己的恩情足以把过往的不快相抵消,没到生死仇敌的地步。但是已经太迟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薛竹没办法撤走护国寺内的埋伏。
说不定这时候,元韶已经落入了大长公主的人手中。
两个人在风中立了许久,薛竹趁机把想说的话都与郑英说完,等抓住了元韶,朝廷一定还会搜寻同党,郑英这个外来人,又是元韶部下,还是别入城得好。
一个时辰过去了,薛竹等着一个结果。
来,是结果,不来,也是结果。
出乎她的意料,她当真等来了元韶。
郑英嗅觉灵敏,嗅到了细微的血腥味儿,似有风声吹过草地,猛然回头,发现元韶在凉亭旁一处隐蔽的草丛中死死盯着薛竹,万分不解与悲痛。
他一身黑衣,衣袍已经被血浸透,滴滴落在叶上,手脚受了伤,刀刀血口,深可见肉。
他就那么看着薛竹,一言不发。元韶知道,去取佛顶舍利并非易事,但从没想过薛竹是真正送他去死,埋伏好敌手瓮中捉鳖。
薛竹利用了他的真心,将困难处摆在明面,他不设防,头脑一热就去做了。
“为什么。”他努力不让薛竹发现他的虚弱。
郑英见元韶有靠近的苗头,赶紧把薛竹保护在身后。这种刚被背叛的人,谁知道他发狂会做出些什么?
“对不起。”
薛竹没有任何辩解,还主动过去伸手想触碰他。
“别去。”
郑英拦也拦不住,只好紧紧跟在薛竹身后,若元韶稍有异动,她便及时出手解决了他。
这时的薛竹却似那最贤惠的妻子,检查着他身上的伤。
他前襟已经划破了,本就带了旧伤,若再添了伤口就不妙。元韶体力不支,任由她扒开了衣襟,何况这时候,她发没发现已经无所谓了。
光洁的胸口上浅浅两道血痕,怎么也不像有旧伤在身。
薛竹愣了一下,也没关系了,没有伤口是好事。
她继续检查,前所未有的亲近与温柔,柔情似水,尽管元韶知道这朵花带毒,前一刻恨不得狠狠惩罚她泄愤,下一刻还会深陷在温柔情网之中。
“伤未致命,你我两清了。”
她检查完他的伤口,如拂过一身勋章,结尾却冷冷的说,让他跌入了谷底。
“两清,不要两清,阿竹,你再给我一刀吧。”
元韶苦苦祈求道,双眼中尽是血丝。
如一身伤换来了两清,那再来一刀,她亲自扎一刀,就能让薛竹欠他吧。
元韶近乎偏执的想。
“求你,你再给我一刀吧。”
“可我不愿意和你再有牵扯。”
她没有遂元韶的意愿。元韶应该好好看看自己现在一副尊容。
他贱不贱啊,而不管他贱不贱,薛竹是不想犯贱了。
元韶负伤,九死一生逃出生天,通身筋脉气血翻涌,听得她此话,一颗心陷入了谷底,张口吐出血来。
薛竹明目张胆往一旁走远了。
郑英也跟着移了半步,她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啊,这是何等品种的疯子,她快不懂这个世界了,他在干啥?说些什么?
“你快点走吧。你没被活捉,也没被杀死,若你再不走,追兵若追上来……”薛竹真情实感劝道,“恐会给我招来麻烦。到时候解释不清了。”
元韶又是一恸,他从没想过某一天,阿竹也会如此对他,冷血无情评估得失。
“你对我当真没有一点情意吗?我不相信。”
“阿竹,我们是那么的相配,从前的事没关系,现在发生的事也没关系。”
“我们能好好开始,我不怪你,阿竹我们重新开始吧。”
他付出这么多,怎么会因薛竹送他去死就放弃了呢?
元韶语无伦次说道,伸手想把两年来日夜放在心底的女子牢牢抓住。
可有郑英在,他注定成不了。
薛竹这时才发觉,检查元韶的伤口后,她沾了一手的血,眼神中微妙透露出一种分明的嫌弃,想让他的血流远一些,别脏了自己的手。
元韶看得明明白白。
薛竹正欲从袖口拿出手帕擦手,手指刚微动,干脆取了元韶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