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翎当天前脚回府,后脚云奕便带着仪仗赶了过来。
“皇叔,你可算是回京了。”
云翎洗漱完毕,便来到大厅相见。
“微臣参见陛下!”云翎抬手行礼。
“你是朕的亲皇叔,皇祖父和父皇早就赦免过你的君臣之礼,到朕这个晚辈这里,那更就不必了。”
“先帝只赦免过跪拜之礼,你毕竟是大严朝的皇帝,先有君臣,再讲辈分。”
“也罢!”
“皇叔,近些年可好?去了哪些地方?有什么奇闻异事不妨跟朕说说……”
既是君臣又是叔侄相见,不管真也好,假也好,自然好一番客套寒暄。
云奕甚至留下陪云翎用了晚膳,一直快到入夜之后才回宫。
临走前,他还言明三天后,将在朝露宫夜宴百官,为皇叔回京接风洗尘。
“总算走了。”景岳嘀咕了两句。
“王爷才回京,一路车马劳顿,他就大张旗鼓过来拉着说了这么久的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云翎回京本就引起了不小轰动,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军中士卒,亦或是文坛墨客,朝野上下等无不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
哪怕是前些年云翎离京不知所踪,九皇叔的威名依然不减。
此时皇帝带着仪仗出宫亲迎,想不知道他来都难,这下保皇派对于他的名声又可以大书特书一笔。
不过云翎倒是丝毫不在意,为君者,看重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再正常不过。
“这也就罢了,王爷何故答应赴宴,万一又那拿您在席间妄议……”
“本王既然回来,迟早要出面,京都人心躁动者众,还需出面安抚一番,陛下的用意也在于此。”
后续两日,便有人陆陆续续上门拜访,多是一些曾经跟随云翎征战的旧部,想要问候探望的有之,当然还有一些对云奕这些年行迹颇有控诉的忠心臣子,旨在让他好好管束云奕一二。
他这些年在外,若非必要,已经甚少让暗探汇报京都事宜,回来这两日,闲暇之时也是查看下面呈上来他名下的各类资产名目账册,倒是没有特意让人禀报云奕之事,有些确实荒唐了些。
但是,此次回来并不想过多插手朝政,大抵也不会在京都久留,只说自己会劝谏一二,便直接拒不见客。
转眼到了三天后。
云翎坐在马车之上,不闻窗外喧哗热闹,只闲适的闭目养神,马车一路到了皇宫正门。
此时,已经是入夜时分,皇城之中,街道两侧均是灯影重重。
朝露宫已经来了不少人。
左侧及后排均是三品及以上王公大臣,右侧则是后宫嫔妃及受封诰命,眼下还空着的便是上首三个座位,分别是帝后及太后,自然是要最后才到的,除此之外,左边第一个位置也正等着这场夜宴的主角到来。
桌案间摆着各色精致的点心,旁边丝竹管弦声声入耳,不过趁着空隙左右闲话的人也不少。
“武安候,此次御亲王回京,您怎么看?”
“蔡大人这话问得倒是说得突兀,我能如何看,今日我等不是来恭贺御亲王回京的吗,陛下和太后设了如此夜宴,你我也只当尽享美酒佳肴便是。”
“话虽如此,但……”蔡珂往四周看了看,打着敬酒的名义凑近了些,低声说道。
“近日来,有不少人私底下提前去了御王府,只盼着御亲王能够重新回来掌权。”
自从云翎离京之后,朝中这几年换了几波人,云翎之前立下的四大辅政大臣已去其二,两位已逝,肃亲王云邰已经称病多时,还剩着右相张鸿儒,算是审时度势还在朝中。
张鸿儒便是淑妃的父亲,淑妃入宫,起初是太后有意拉拢,其他两位辅政大臣没有威胁之后,如今又刻意远之,到底是云翎留下来的人,若是一个也不留,意图太过明显。
如今前朝后宫最被看重的当以武安侯孙同光,左相蔡珂,宦官范礼等人,唯皇帝、太后马首是瞻,暗中帮着太后扫除异己,凡有不从的,无不是罗织罪名,下场凄惨。
一时之间,朝中人人自危,迫不得已纷纷站队。
这些人中不乏仗着太后的势,做出不少结党营私,卖官鬻爵,圈地敛财之事。
当然也有不愿与之同流合污,甚至痛批此等行径之人,无一不是以卵击石,成了那些党同伐异之人的牺牲品。
有人害怕云翎回朝之后对其进行清算,有人也盼着云翎掌权来肃清朝中歪风邪气。
一场宫宴,看似觥筹交错,实则暗潮涌动。
众人揣测不清云翎回京之意图,故心中或惴惴不安,或惶恐不已。
蔡珂是孙太后从下面提拔上来的,当初云翎在的时候,他还是宣政殿都上不了的七品太仆寺主薄,早闻威名,自然有些忧惧。
孙同光是太后的兄长,袭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