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的话提醒了清水镜,他在这个时候被叫回来,大概率就只有一件事——她和五条悟的婚事。
她刹住脚步,难以置信地回头望向五条悟。
终于在这张毫无波澜的脸上看到了一些其他表情,清水镜微张着嘴,脸上的错愕几乎快要压不住。耳坠上的流苏随着她转头的动作扫在肩头的布料上,从五条悟的角度恰巧可以看到她从黑发间露出的微微泛红的耳尖。
这些微小的细节取悦了五条悟,他脸上的笑容扩大,“对哦,就是为了你想到的那件事呢,我的未婚妻。”
清水镜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说出来,胃里有股酸涩感涌上,她喉头一梗。五条悟的视线侵略性过强了些,清水镜垂下了眼睫,“啊,这种事情的话,悟决定就好。”
对方的红瞳中清晰地映出他的脸,像一潭无波的水液。这种无关痛痒的话他已经听过无数次了,但不知为何这一次格外的让人难以接受。五条悟攥紧了手中的高□□服外套,外套的口袋里鼓起的硬物磕了一下他的小腿。
两人之间的沉默有些过长了,迟迟等不到答复的清水镜试探着叫了一声表情不怎么好的五条悟,“悟?”
被清水镜的声音唤回思绪,五条悟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种事丢给老子干什么,老子对结婚又不感兴趣。”
听完他的话之后,清水镜居然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笑眯眯地跟他打过招呼后,就拉开了房门。
听他说对结婚不感兴趣之后,居然露出这种重获新生的样子?
这家伙,真是让人相当恼火。
“喂!”
伴随着什么东西破空的声音,清水镜应声转头,一只黑色的盒子从五条悟的手里脱手而出,朝着她的方向飞来。
完全是可以躲开的,但是清水镜没有动。
她捂着肩头往后退了半步,痛得‘唔’了一声。没有被她接住的盒子滚落在她的脚边,俯身去捡的时候,她偷偷瞥了五条悟一眼。
几乎是在她低头的瞬间五条悟就闪到了她的身前,“你这家伙真的是咒术师吗?这都接不住。”
清水镜错开了五条悟即将要碰到她肩膀的手,小声地咕哝了一句“我又不像你那样厉害。”然后站起了身。
凌空的手顿了一下,五条悟有种产生了幻听的感觉,他下意识仰头看向清水镜的脸。
清水镜也正在看他,对上双眼后,她翘了翘唇角,然后转身跨出了门。
整张床过于柔软,五条悟躺在上面感觉自己好像陷进了一团奶油之中。清水镜的被子对于他来说有一些小了,他必须曲着腿才不至于露出脚。
随着他翻身的动作,侧脸深埋进了枕头。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变得清晰了一些,五条悟辨认出这是清水镜身上的味道。
这里是清水镜的房间,他睡的是清水镜的床。到处都是她的味道和痕迹,但偏偏就是没有她本人。
五条悟深吸了一口气,大脑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回忆刚才的场景。
清水镜是个很难以捉摸的人,她好像并不关心他的情绪,但又好像真的在意他的感觉。没耐性的时候淡然的不像这个年龄的少女,偶尔又好像烂漫得有点过头。
但总之,是个一点也不坦率的家伙,即使是六眼也看不清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时候长成这个样子的,跟小时候简直完全不一样。
五条悟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抓着枕头举起后想起这是清水镜的东西又悻悻地放下。揉了一把凌乱的白发后重重地躺了回去。
仅一门之隔,两个人却有截然不同的情绪。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亮了,清水镜立在走廊上随手打开了五条悟扔给她的那只盒子。
敞开的丝绒盒子中央竖着一枚嵌着宝石的戒指,被雕琢成眼睛形状的蓝宝石倒映在她血红的眼瞳中。清水镜漫不经心地抚了两下那颗苍蓝的宝石,然后干脆地合上了盖子。
果然是五条大少爷的风格。
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有些恶劣,清水镜无端的想到如果五条悟发现她把这枚戒指随意丢弃的话,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呢?
只是想想,就很令人期待。
肩头被砸中的地方痛意逐渐变强,清水镜伸手揉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她确实是故意被砸中的,但下次还是换个方式好一点。为了五条悟受这份儿痛,总觉得有点得不偿失。
尽管已经从五条悟这里提前得到了一些消息,但家主要她这次和五条悟一起回高专实在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
清水镜本能地想要拒绝,但在她开口之前,家主截断了她的话,“镜,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悟的母亲什么。”
这句话唤起了清水镜的回忆。
年幼的清水镜坐在五条夫人的膝头,望着那张漂亮又慈爱的脸重重地点下了头,“一定会一直陪着悟的!”
五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