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见马文才高大的身体竟然蜷缩在这样一个小小的柜子里,满眼震惊,“文才兄,你怎么?”
“滚开!”马文才满脸的泪水,震怒慌乱的拉上柜门,把自己再次关在里边。
“文才兄。”梁山伯拍着柜门。
祝英台闻声赶来,“山伯,怎么了?”
梁山伯指了指柜子,“文才兄在里边。”
祝英台看着柜子门下夹着的衣角,“马文才,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讲。”
马文才在柜子中捂住了耳朵,“走开,我不要你们管!”
梁山伯苦口婆心的劝道,“我们可以不管,可你爹能不管你吗?”
马文才轻颤着咬住手指,满面痛苦,“快点走开啊!”
梁山伯却依旧劝道,“他一听到你受伤,就立刻从家里赶到书院来,知道你的坐骑死了,特地送匹好马给你——”
柜门砰的被打开,马文才连跌带撞的冲出来,他红着眼睛与梁山伯争道,“我不稀罕!看我杀了那畜牲!”
他抢过祝英台手中的棍子,怒气冲冲的向那匹马走去。
梁山伯急忙拦在马文才面前,“文才兄,别这样!”
马文才额角的青筋暴起,“让开。”
两人拿着棍子争执不下,马儿受惊扬起后蹄,梁山伯忙挡在马文才身前,被马蹄正踢中胸膛,带着马文才一起倒在了地上。
“山伯。”祝英台又慌又忧的上前。
马文才抽出被梁山伯压住的腿,冷脸道,“梁山伯,你装什么好心,我不会感谢你的!”
梁山伯以为马文才又要跑,见他只是坐在马厩旁的茶桌前,他心中一定,让祝英台再去劝马文才回去,他自己去找马太守来接人。
……
“什么,找到人了?”马太守一脸惊喜的看着梁山伯。
梁山伯点点头,“是,他在后山马厩,大人快去接他接回来吧。”
马太守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整了整衣衫又坐下,“有手有脚,让他自己回来。”
梁山伯垂下眸去,“大人其实,很在乎文才兄的。”
马太守瞥了一眼去,“嗯?你又怎么知道?”
“大人如果不管儿子死活,早就回杭州了,大人还留在这里,自然是相等儿子回来了。”
“梁山伯,你别自恃聪明,总有一天会让你吃大亏的。”
“山伯从不自恃聪明,我只是做自己良心认为该做的事情,山伯告退。”
看着梁山伯离去的背影,马太守微微一叹,“梁山伯啊梁山伯,难怪谢安会对你如此另眼相看。”
……
袁锦阳到处找马文才都找不到。
她想到马文才受了挫有爱躲在狭小黑暗柜子里的习惯,忙回房间把所有的柜子都翻遍,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她还是听了梁山伯来报信,才知道马文才的下落。
等她到马厩的时候,马文才正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胳膊里,一动不动。
“文才。”袁锦阳坐在一旁,默默的陪着马文才。
祝英台刚刚陪着马文才坐了那么久,他都是这幅丢了魂的样子,于是劝道,“锦阳,他刚刚一直都是这样,要不然我们先走,让他一个人静静。”
袁锦阳想了想,觉得是该给他些空间。
她刚站起身,就被马文才拉住袖子,“陪我。”
袁锦阳看着他胳膊上的鞭痕,忙他的袖子扯上去,不想被祝英台看到。
祝英台因为担心梁山伯的伤势,见没她什么事后匆匆离去。
袁锦阳这才又拉起他的袖子,心疼的抚摸着他伤痕累累的胳膊,“是你爹打的吧,他怎么舍得下心下这么狠的手。”
两人一个房间住了这么久,马文才的衣衫总是把身体遮得严严实实,她虽知道是为什么,但却是第一次见到他身上的伤痕,即便是这么久了还是触目惊心,可想当初他皮开肉绽时的伤势。
马文才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鞭痕,陷入回忆之中。
他八岁那年射击比赛输给差役生的平民,让父亲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父亲罚他下跪受马鞭以示惩罚,母亲为了保护他和父亲发生争执,结果却连累她一样被打。
他终于哭着求饶,对父亲发誓好好学射箭,求父亲不要再打娘亲。但是父亲却一脚把他踢开,娘亲哭的无比悲伤,说父亲与她成亲是看中了她家的钱财与势力,结果祖父离世的早她家中失势,父亲定是后悔娶了她才对他们母子非打即骂,父亲恼羞成怒打翻茶杯,母亲因此毁了容貌……
他以为他勤练武艺娘亲就不会被爹爹责骂,他哪里知道,破了的东西,就算他再如何努力,也补不回来了。
他的家毁了,亲人的感情全变了,父亲找了年轻貌美的女子,坚持不变的人只能承受无边的苦难,或永远离开,而母亲选择了后者。
外边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