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桌、教学用具、拖布扫把这些都统一放在教学楼一楼走廊尽头的杂物间,卫鹤在杂物间挪动器具,苏漫站在门口转头询问背着手笑眯眯的班主任,“张老师,我可以和卫鹤同桌吗?”
张世邵笑容不变,“我们班是根据成绩选座位,苏漫同学虽然是校长指名要照顾的新同学,但是座位选择上也要根据规矩来。”
苏漫平静地问:“最近一次考试是什么时候?”
“上次考试就是期末考试已经结束了,等到下学期开学第一周会有个分班考试,你可以在分班考试上好好发挥哦。”张世邵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苏漫好奇询问:“那我等会回教室跟谁坐啊?”
张世邵思考了一会回应,“上次考试是燕回最后一名,被分在教室最后一排单独一个座位,你等会回去可能要把课桌放他旁边了。”他想了想有些不放心,接着说:“不过燕回这孩子脾气不太好,你这么娇小一只不会被他欺负吧?”
苏漫回忆了一下,燕回就是小时候村子里卖猪肉屠夫他们家小孙子,和杨行书是隔壁邻居。杨行书家里开小卖部的,他们小时候最爱到杨阿姨家里买几毛钱一包的零食吃。燕回小学二年级从省会城市被父母送到乡下,听说是父母有了二胎,但是燕回太调皮精力旺盛,险些把他妈妈推倒,他母亲受了惊吓差点流产,在医院待了一个多月才保住孩子。燕回的父亲怒不可遏,加上家里没人管的住这个小霸王就把燕回送回乡下爷爷家里。
燕回小时候就长得又高又壮,比同龄人高出一截,脾气很冲见谁都喜欢怼人,只有杨行书这个好脾气的一直带着他玩。苏漫小时候和杨行书的关系还不错,尤其是杨阿姨非常喜欢苏漫,时常塞零食在苏漫的小书包里,但是苏漫和燕回的关系却很冷淡。
倒不是苏漫也喜欢疏远不讨喜的小朋友,她小时候性格软的不像话,善良温厚,外婆都说她是菩萨心肠见不得人间疾苦。但是再温吞的人也有不可被触碰的逆鳞,苏漫的逆鳞就是卫鹤。
燕回小时候坚持不懈的欺负卫鹤,带头和卫鹤打架,后来同村的小朋友都跟在苏漫背后跑的时候,只有燕回死性不改。每次被欺负的时候卫鹤都不吭声,自己想办法报复回去,他发育的缓慢,小时候的卫鹤比苏漫都矮了一截,何况比燕回这个牛犊子。
直到苏漫有一次看见卫鹤满嘴是血的跑回家,头发衣服全是沙土,她哭着找来外婆,又跟着听闻哭声聚集而来的大人一起去了医院,才知道卫鹤是掉了颗牙。彼时的孩童版本的卫鹤羞得满脸通红坐在病床上,他死要面子不肯被苏漫看见自己缺口的门牙,而害怕地急哭了的苏漫根本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就喊来一大帮大人直接给他抬到了医院。
被笑意欢喜雕铸而成的苏漫第一次眉眼冷峻,眼神里全是被压抑的怒气,她执着的追问是谁干的,卫鹤扛不住苏漫死缠烂打地刨根问底,只好把燕回一直找他麻烦的事情和苏漫全盘托出,这次牙齿掉了也是燕回故意把卫鹤绊倒,卫鹤磕在水泥地上把本就松垮的牙齿创飞了。
知道真相的苏漫第二天就喊来陈澈,杨行书,李孟余,甚至小两岁的林莺也带上,在放学路上把嚣张的燕回堵住。苏漫皱着包子脸,质问燕回是不是欺负卫鹤。燕回吊儿郎当的双手叉腰,“欺负他又怎么样,就凭你们一群弱鸡就想替他找回场子?”苏漫气的退后一步,大喊:“陈澈,给我揍他。”陈澈和李孟余双双冲上去又双双被打倒,燕回一脸挑衅,“就这?”
气的苏漫咬牙切齿自己冲上去,结果跑到燕回面前还没站稳被石子绊倒摔在地上,也把门牙给磕掉了,额头还擦破皮,鲜血哗啦啦把洁白的衣裙染红。吓得不明真相在旁边观看的林莺哇哇大哭,苏漫被痛的也跟着嚎哭,陈澈看见苏漫居然被打出血害怕自己回家被他老爹打出血也跟着哭号,李孟余左看看右看看,担心自己不合群也跟着假哭,结果装哭中哭着哭着就想起自己的经历,伤心的哭的声音最大。
这一片小孩的哭声瞬间引来了一群路过的大人,有认识苏漫的立马抱起几个孩子去找各自的家长,纷纷指责呆立不知所措的燕回居然把这么听话懂事的小姑娘打出血。流言传到屠夫家里,一向好脾气的燕爷爷把燕回吊起来狠狠抽了一顿,拎着鼻青脸肿的燕回挨个登门道歉。
拎着燕回到秦爷爷家里的时候,苏漫害羞的低声解释:“燕爷爷,是漫漫自己不小心被石头绊倒了,不是燕回这个坏蛋打的。”然后把知道苏漫受伤就赖在她床边的卫鹤推向前,“燕回真正该道歉的是卫鹤,漫漫的牙齿是自己不小心磕掉的,但是卫鹤是燕回这个大坏蛋故意推到地上才磕掉了。而且燕回还一直欺负卫鹤。”说着说着小姑娘越发替卫鹤委屈,圆溜溜的眼睛蓄起水雾,豆大的眼泪从鼓鼓囔囔的脸上滚落,小女孩憋着嘴不吭声,就倔强地死拉着卫鹤的手紧盯着燕回。
燕回去了几家道歉都是一口咬定是他打的人,他的辩解无人相信,委屈的索性摆烂,梗着脖子认下这口黑锅,没想到在当事人这居然被洗净了冤屈,他想起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