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听到玄关处的开门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接着和手里的罐头做斗争。
庄函换了鞋,把车钥匙放在置物架上,闻见一股酱油味,往厨房里伸头看去:“你干什么呢?”
“没看见吗,我在做……饭!”
使了吃奶的力气,拉环断了,罐头还是没打开。
庄函挽起袖子,“你放着,我来吧。”
冬雪坚持要自个儿弄,拿过菜刀对着罐头劈下去,看得他心惊肉跳,赶紧夺过来,“不是你这么开的。”
冬雪泄气,好像是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她低头捏捏自己的肚子,“天天吃外卖,我攒了一肚子的油。”
庄函收拾着乱七八糟的台面,随口说:“主要是不健康啊……要不然找个保姆算了。”
冬雪饭没开始做,已经热得一头汗,她开了瓶冷饮灌下去,摇头:“那也不划算啊,就为了吃个饭,再说了,我不喜欢家里有别人。”
庄函一想倒也是,有外人在不方便。
他又想说要不以后让厨师给她送饭,结果一扭头看见她在喝冷饮,板着脸从她手里抢过来。
“那就找个只负责做饭的小时工,做完饭就让人走,”他咕嘟咕嘟把剩下的饮料喝完了,还不忘说她,“该把你那些垃圾食品全都扔了。”
冬雪嘴硬道:“真不用,我自己可以,以前我自己住着也没饿死。”
庄函存心惹她恼,揶揄道:“你自己?不就是下楼买煎饼果子吗?”
果不其然,挨了一脚踢。
他知道冬雪突然研究起做饭是为什么,上回看他居然会做饭,稀奇得不行,他没忍住炫耀了两句,冬雪当时瞧不起地说:“你得意什么,做饭能有多难,炒个菜煮个汤,不是有手就行?”
这就自己试上了。
忙了一早上,越忙越糟糕,她燥意上来了,把庄函往边上推推,“你别在这儿碍事,影响我发挥了。”
庄函放下手里的厨具,“那今天中午就靠你了?”
“嗯嗯嗯嗯,你等着吃吧。”冬雪敷衍地应付两声。
庄函闲坐着没事,就把茶几上乱糟糟的小玩意儿都收了起来,顺便给她铺好了她狗窝似的床,还把洗好的衣服拿出来晾到了阳台上。
“你是不是有强迫症,歇着不好吗?”冬雪说,“你这样显得我平时很邋遢。”
“没有说你邋遢,”庄函眉梢挂着不要钱的笑意,“男朋友眼里有活,难道不好吗?”
“嗯……是挺好。”
冬雪上次去庄函家时,和她想象中的性冷淡、精英风不同,他家里反而挺有情调的。
庄函比她要懂生活,她只是贪图口腹和身体上的享受,好吃、懒做,完全懒得打理。
可能是因为独身住了十来年,生活上的事情他虽然不爱做,但也不是完全不会做,毕竟忙起来住在公司附近,不像在他自家那样方便,总不能深更半夜想吃个泡面还得打电话叫人来做。
庄函又跟她一样,不喜欢家里进出外人,有些事情时间久了就自然而然都会了。
庄函在沙发上听着厨房里乒里乓啷的动静,坐都坐不踏实,但是又不敢贸然过去帮忙。
好在冬雪有惊无险地一顿忙活,终于把饭菜端到了茶几上。
她喜欢边看电视边吃饭,餐桌基本用不到,都是拿茶几当饭桌。
庄函的用餐礼仪当然不允许这种行为,但谁让这是自己女朋友呢,他立马自觉地在地上铺好垫子,把电视换成她喜欢的娱乐综艺。
“给。”她递给他筷子。
庄函尝了一口鸡蛋汤,还好,咸淡适宜,他替自己的胃松了口气。
三菜一汤,虽然都不太好吃,但起码能做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冬雪自己尝了之后,脸色尴尬,有点后悔逞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怎么了?”庄函笑问。
冬雪放弃嘴硬:“好吧我承认,这不是有手就行。”
“真的还好,你比我第一次做的要好多了,”他夹了一大口的木耳西芹,安慰她,“味道不管怎么样,起码比外卖要安全健康啊,对吧?”
他很捧场地逮着味道最好的那道芸豆炒肉,硬是干了一碗米饭。
下午两点钟,易格瑞正在家里打游戏,手机突然跳出冬雪的来电。
“喂?”
“易格瑞!你快来市医院,庄函他进医院了!”
“什么?!”易格瑞立马跳起来,“他不是找你去了吗?出什么事儿了?”
他一边询问,一边抓起车钥匙往外冲,脚上还踩着人字拖,心里甚至想到了阴谋论,老板休假第一天就出了事,是不是庄子焕那王八羔子下的毒手。
等到了医院,看见庄函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吊着点滴,易格瑞扑上去就哭:“庄总,你吓死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