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罗拉·平斯不喜欢伦敦。
即便她此刻刚从绿色的火焰里走出来,置身于喧闹的破釜酒吧里。
比起她所居住的阳光充足的南部城市布莱顿,伦敦的气候显得格外的阴沉而潮湿。几乎大部分她来到这都是雾蒙蒙的雨天——少部分则是今日的寒风冰雪。
没错,雪。
冷意使奥罗拉搓了搓胳膊,感觉出门前被套上的保温咒语在逐渐失效。当即到吧台点了杯热可可,找了个离壁炉最近的位置坐下。
这会儿是十二月中旬,圣诞节的前夕,霍格沃茨已经放假了。
她的监护人兼舅妈伊尔玛·平斯实在看不惯一个年轻女孩整日缩在她们海边的房子里虚度假日,一直催促奥罗拉约上些朋友去充满圣诞气氛的对角巷逛逛。
“你知道的,我一向没有什么时间进行社交活动。”
代送情书的业务随着比赛间隔的拉长呈现疲态,奥罗拉最近开始考虑推出租借望远镜的服务,这实在有得忙。
“你需要些朋友,奥罗拉。”
平斯夫人不认同地说道,“独来独往惯了,你也许会失去她们——友谊也是需要维护的。”
“我有朋友。”
不太多就是了。
奥罗拉房间的书桌有些凌乱,在平斯夫人进到她房间之前,她冷静而飞快地收拾起来,将书本、论文、账单并没写完的情书一起压在一沓的稿纸上,然后转过身看她,“只是我们的节奏不太一样,我也没有想法改变。”
“那起码买点新书回来,我们的书柜需要补充了。”伊尔玛·平斯最后妥协道,言语中依旧带着点霍格沃茨图书管理员的严肃腔调。
好吧——
奥罗拉最后还是妥协了,她答应放下手头一切事情像个真正的四年级女生一样到伦敦玩上两天。一天她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另一天则约上索菲和几个朋友,准备度过点儿女生时间。
不过,倒也不是没有令人暂时爱上伦敦的理由。她想。
比如这儿有最大的巫师聚集区、最琳琅满目的圣诞商品和最好的戏剧——从事文字写作的奥罗拉·平斯很需要从这样短暂的节日旅途中获取灵感。
就在她低头搅拌热可可的时候,一阵吵嚷的嬉笑声从破釜酒吧后门传来,卷进风雪的气息——似乎是一群刚从对角巷玩乐归来的大男孩们。
破釜酒吧里光线昏暗,看不清他们的面貌,但男孩们的谈话却一清二楚传进了奥罗拉的耳朵。
“嘿,汤姆。”
有人用手指敲敲吧台,浮躁而愉快地呼唤着破釜酒吧老板的名字。
“你们需要什么?年轻的绅士们。”
用交谈分散注意力的男孩们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像是十分期待这一时刻,最开始讲话的男生迫不及待地清了清嗓子说道,“酒!”
“可是嘛……”老板汤姆明显犹豫了起来。
“不用管他们,我成年了汤姆——那些东西我会一个人解决,只不过我的酒量可能会稍微大点儿!”
老板汤姆没有再说什么,没过一会儿,叮叮当当的玻璃碰撞声传来。男孩们之间传来短促的欢呼,带着无比夸张的饱满情绪,喧闹着往昏暗的屋角走去。
幼稚。
奥罗拉捂住耳朵,摇了摇头。
剩下的半杯热可可对她吸引力全无,在破釜酒吧乌烟瘴气地沦为小醉鬼们的天堂之前,她明智地抓起自己的手提包,准备先去对角巷逛逛。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刹那,酒吧的壁炉又燃烧起绿色的火焰,一个看起来很是高大威严的老者拄着拐杖从里边踏了出来。他有些混浊的灰色眼睛在昏暗的酒吧里转了一圈,在扫过几个抽着长杆烟的老太婆后,将目光定格在年轻的奥罗拉身上。
“你好,年轻的小姐——”
他向前几步,慢吞吞地说着客气的措辞,目光却带着些不露痕迹的打量,“你有看到一个,又或者几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吗?”
老者混浊的眼睛像酝酿着暴风雨,每一条皱纹都抑制着深刻的愤怒,聪明的奥罗拉一下明白了怎么回事,勾起嘴角十分好心地给这个有些眼熟的老人指了男孩们的位置。
老者略一点头表达了谢意——尽管这样的举动看起来略有些傲慢。
奥罗拉并不关心他人无用的喜恶,她轻飘飘地掠过视线,像个精灵一样轻盈地转身将所有闹剧甩在后头。
室外,清新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对角巷的新模样吸引住了。
古老的街道上处处都是圣诞来临的欢快气息,微风中回荡着轻快舒缓的节日乐曲。金色彩灯和发光的雪花装饰错落有致地漂浮在天空上,为灰暗的天气增添温暖的亮色。每家店铺门口都悬挂着东青和铃铛做的垂丝彩带,街上随处可见坠满亮晶晶小冰柱和蜡烛的圣诞树。
奥罗拉优雅地在小雪中漫步着,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