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的事情,不然现在他们各位还舒舒服服地呆在家里面呢。自然,她便只能自己生自己的气,躲起来了。
“裴孺人,殿下让我要好生照顾您的,如今您躲起来不吃饭不喝水,要是有什么事情,下人也很难跟殿下交代的。还望孺人体恤,先把饭吃了吧。”鹿鸣被裴乂关在门外,只能跟着干着急。
一连喊了有半个时辰,还是没见房内之人有所动静,鹿鸣又不能撞门而进,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西厢房了。到了前厅,刚好遇见宋小池的妻子罗菲,那罗菲见着鹿鸣,知道他是京城那位官人的护卫,便道:“鹿护卫,今日难得空闲啊。”
鹿鸣见那宋夫人问好,便也回了个礼,道:“宋夫人好。”
“如今哪去?”罗菲又问。
“夫人还是回后院歇息吧,不要接触外人,如今城内缺药,有个三长两短不是好玩的。”
罗菲见这个护卫冷淡又傲慢,对于自己的问题一概不回答,便知道他肯定是得了命令的,不容易敲开他的嘴,便又道:“鹿护卫说得是,不过,鹿护卫,你也要好生照料自己才是。你们在外奔波劳苦功高,别等疫情没好,你们倒是累坏了。”
鹿鸣又冷冷地回了一句:“多谢夫人关心。”说罢便想离开,怎料那夫人,突然一个摔倒,他反应一向敏捷,顺手就把她接住了。过后那罗菲回以礼貌的微笑,道:“感谢鹿护卫了,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头晕晕的。”
鹿鸣立即警觉,唤人去请大夫,罗菲连忙制止,说道:“鹿护卫,无碍,看过大夫的了,说是没事的。但是,妾想,想请鹿护卫送我回内堂,不知可否。”
如此一来鹿鸣便知道她是装的,看她演了这么久的戏,他倒也想知道她葫芦到底卖的什么药。便顺应她的请求把她送到了内堂的卧榻去。宋菲坐在床上,便又问:“鹿护卫吃过饭了吗?我唤人来给你摆上饭来,也好感谢你送我回来。”未等鹿鸣回答,旁边的丫头便立马关门出去传饭去了。现下,房内便只剩下鹿鸣与那宋夫人。鹿鸣顿感无措,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完全摸不清眼前这个女子到底要做什么。
罗菲看他浑身的不自在,便觉得好笑,知道他必定是个雏。笑了一会,调戏他一般笑说:“鹿护卫坐下吧,站着像个什么话?”鹿鸣虽然表面慌张,但是内心还算淡定,早已经计划好,只要她有所图,他便立即拔腿就跑。怎料,罗菲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直等到饭菜送上来,罗菲才从床上起来,把鹿鸣拉到了桌边坐下。
眼前的饭菜,不过是一块红烧的猪头肉,还有两蝶精致的小菜,一碗白米饭,外加一壶荔枝酒。想来是之前被怡风训斥过一次,此后他们便不敢过分放纵了。鹿鸣忐忑地拿起筷子,一点一点地扣着吃着。
罗菲见他那样,便顺势打探道:“我听说西厢房里的那位是垵州人?”
“是的。是垵州人。”
“她一个女子,怎么会跟着你们大人一起?”
鹿鸣立即感到诧异,她是怎么知道裴孺人是女子的?她明明一向男装打扮。而后便故意装傻道:“你说什么呢?”
“哈哈,鹿护卫你别见怪。虽然那个叫小乂的是男子打扮,但是我作为一个女子,一看便知道她不是个男子。我也是垵州人,不知道你们这位女师爷姓什么?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们从前还见过。”
“裴乂。”鹿鸣一时口快便说了出来,等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误事了。
“裴乂?好生熟悉。”罗菲一听到这个名字便觉得从前在哪里听过似的,心里默念了好多遍,然后才又开口道:“想来是这个女公子离开垵州已久了,我没能想起来。鹿护卫快吃吧,等一下菜凉了。”
鹿鸣胡乱地扒完了碗里的饭,便借口吃饱了,急忙忙地离开了罗菲的房间。然后飞一样地跑到了西厢房外,再一次敲响裴乂的房门,这一次他说道的是:“裴孺人,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裴乂正在房内暗自忧伤了,突然听闻屋外有人说出事了,连忙跑过来开门。只见鹿鸣一脸羞愧地垂首,甚至都不敢直视她。
“怎么了?”裴乂问。
鹿鸣便把事情的经过跟裴乂说了一遍,裴乂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不过就只是这事。跟眼前的大麻烦比起来,她名字被暴露的事情实在不足挂齿。何况,他们这些人即便知道了她是谁,难道还能活剥了她不成,当下她便宽慰鹿鸣道:“没事,不就知道我是谁嘛,还能吃了我不成?”
“殿下没回来之前,恐怕您的日子都会不好过了。”
“你看我现在的日子好过吗?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对不起......”
“行了,你去帮我盯着那些药材吧,别都给那些人暗中扣下来了。”
鹿鸣领了命令便退了下去。裴乂依旧回房,烦恼越多,心里却反而没有那么苦闷了。因为暴雨将倾,谁又还能想什么法子去阻止?不过就是风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