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休息吧。”
白霜月点头,云溪便上前替她脱下凤冠霞帔,随后轻扶着她卧到榻上。
“夫人晚安。”云溪吹灭了其余红烛,轻手轻脚地退出,关上门。
屋内最后一点光亮熄灭,白霜月眯着眼睛许久才适应黑暗。四周很安静,但她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掀开被子坐起身,透过窗外微弱的月光,望着床头熄灭的红烛愣神。
方才她有些懵,如今夜深人静回过神来,不真切的感觉冲撞着四肢百骸,周身的一切都恍若隔世。
她居然,嫁给了茶楼公子?
其实说来也并不算嫁,陆暮知帮她逃离白家,她助对方协理陆府事物,两人各取所需,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只是多年茶楼情谊的互助罢。
虽这么想着,但是白霜月却仍然感到惆怅。
如今陆暮知待他如知己,愿意帮助她脱离苦海,可若是将来他有了心仪女子,厌烦了她,自己在这陆府又该如何立足?
她叹了口气,想要将心中郁结吐出,却无济于事。
在这京城之中,大多数女子只能靠依附他人而生,幻想求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但这世上哪有一辈子心意不变值得生死相托的人。
当初白霜月的生母便是因为相信了白父的承诺,义无反顾将自己的一切尽数交付,却被困在白府深院不见天日,最终落得个郁郁寡欢、撒手人寰的下场。
无论是话本上还是白府内,白霜月见过太多悲惨的例子,更时刻提醒自己莫要轻易真心送出。
哪怕陆暮知是那茶楼公子......也不能全身心信任。
红被喜庆,银月却悲凉,白霜月怀着满心怅惘,闭上了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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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霜月再睁眼时,屋外已是天光大亮,她不知自己睡到了何时,惶恐起身开门,恰逢在门外等候的流月和云溪。
两人见到白霜月,都面露惊讶之色:“夫人已经醒了?”
“现在还不应当醒吗?”白霜月看了眼头顶上正烈的日头,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花了眼。
“已经巳时,是当醒了。”流月答道,“是首辅大人昨夜睡得太晚,怕夫人太累,吩咐奴婢让夫人睡到自然醒。”
白霜月这才知道自己居然一觉睡到了接近中午,顿时有些尴尬。云溪看出了她的不知所措,看了眼流月,随后问:“夫人,要不要我扶你去耳房梳妆更衣?”
白霜月点点头,云溪扶着她,在耳房铜镜前坐定,白霜月只见到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眼下还有些许淤青,看起来分外憔悴。
她虽醒得晚,但昨夜忧思过度睡的并不好,生出脸黡实在正常。白霜月指了指自己的双目之下,问丫鬟:“云溪,傅粉能遮住么?”
“可以的夫人。”云溪正在替她梳发髻,手上熟练地动作着,“大人已经交代好了所有事情,夫人不用太过担心,明日眼下黯黑便会自然效散了。”
“首......我夫君还交代了什么?”白霜月在白府就知道凡是涉及到她的事,陆暮知都处理得面面俱到,但依旧好奇他会细心到何种地步。
“首辅大人说夫人醒后,今日可以在府中闲逛熟悉,认识一下府中的人。”云溪回答,“首辅大人政务繁忙不在府中,安排我们陪伴夫人。”
“好。”白霜月微微点头,继续问道,“平日里夫君通常什么时候回来?”
流月迟疑片刻,最终道:“首辅大人最忙的时候十天半个月都不回家,不过大人交代了若是夫人在府中学累了觉得烦闷,可带着影卫出府游玩。”
“等等,”白霜月敏锐地扑捉到了流月话中的关键信息,“你说的‘学累了’是什么意思?”
“夫人未来要打点府中上下大小事,如今这些事情主要由吴管家负责,首辅吩咐他每日教你一个时辰的管事之道。”流月答道,“首辅已经安排好了每日教学时间,到时候夫人只需按时去学即可。”
见白霜月表情逐渐凝固,云溪又连忙补救道:“夫人不必害怕,每日教学只有两个时辰,为期仅一周,等一周过后,夫人完成首辅的考验即可过关”
白霜月:“......”
教学就算了,怎么还有考验?